“你要干什么......唔唔......”
孙济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清清捏住了鼻子，灌了一口药粉。
“笨蛋，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
清清一抹浅笑，如春水初生。
要知道，她一路上最熟练的，除了控蛇毒，就是造迷药。
封无痕剑眉微蹙，不动声色地拉开了清清触碰孙济世的手。
“你若是害我参加不了比赛，我定与你不死不......”
孙济世眼神越发空洞，很快整个人软倒在地。
“我才没你那么坏呢！”
清清皱了皱鼻子，小声嘟囔道。
她眼珠一转，偷偷笑了几声。
“就怕到时候，你自己不想见人。”
看着地上的孙济世，又望向清清，封无痕眼中不由升起宠溺与无奈。
“你啊......”
清清拍了拍手，微微扬起下巴。
“我厉害吧！”
她双颊泛起红霞，像是一只刚打了胜仗的小狐狸。
“老是欺负我，呸呸呸！”
说罢，清清又忍不住踢了孙济世一脚。
封无痕见状，嘴角亦是上扬。
只不过，这笑意转瞬即逝。
“你昨天......去哪儿了？”
说起昨天，清清脸上顿时一红。
“我没，没干嘛呀。”
回想起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江景深又打又骂，她就觉得社死。
也不知怎么搞的，老是在他面前丢人。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
见她羞红了脸，封无痕虽是在笑，心却渐渐冷了下去。
他手不自觉握紧，连指甲嵌进掌心也浑然未觉。
清清心知封无痕关心自己，但她毕竟是一个独立个体。
他这般事事在意，反倒让她生出被查问的不适之感。
“唔......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去看他了。”
清清含糊敷衍了几句，并无细说之意。
一来江景深的身份不宜对外宣扬，二来她觉得自己无需样样向封无痕报备。
朋友相交，贵在知心。
若事事如审案般盘根问底，情谊反倒失了纯粹。
“对了，我通过第二轮考验啦。”
清清眸光流转，有意转移话题。
“再过几日，就是最后一战了。”
拿到天山雪莲，江景深就能彻底解脱了。
念及他，清清不禁心念一动。
他还是意气风发，骄傲不屈的样子更合适。
封无痕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如此一来，你现在更不能离开兴邑了，是吗？”
他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
清清点了点头，终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
“是不是林帮主生气了，要罚你？”
她知道封无痕身为游龙帮的人，自有诸多责任与约束。
此次为了陪她，怕是惹了林如松不快。
封无痕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封师兄，你马上回去吧，我在这儿很安全。”
清清心中满是愧疚，忙劝道。
“不需要你一直陪着我的。”
她只觉得不能总是让封无痕，因为她的事受牵连。
殊不知“不需要”三个字，仿若一记重锤，敲打在封无痕心头。
他眼睫轻颤，心中刺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回想起林如松的信，斥责他耽于儿女情爱，难当大任。
字字句句，如芒在背。
而信中末尾那句，更是如寒冰刺骨，直透心扉。
只怕你此番痴情，终究不过黄粱一梦。
想到她大清早从江景深房中出来的情形，封无痕心中溢满苦涩。
“明日，我便启程去章华，向师兄当面请罪。”
他痛心之余，内心深处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怼悄然滋生。
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是他......
见封无痕面色凝重，身体微微颤抖，清清只当他是为了游龙帮的事不安。
“封师兄，你别太担心。
林帮主对你那么好，只要你好好认错，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她眼神真挚，话语轻柔，试图安慰道。
封无痕默然半晌，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
清清心中惴惴，斟酌着如何措辞鼓励他。
却见他薄唇微启，吐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元宵节......要不要再一起去看灯会？”
清清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但见他眼神专注，隐约透着期待，她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不管岐黄大赛结果如何，元宵时她都得回家看看爹娘了。
出来这么久，她好想他们。
他们也一定很想她。
“好啊，到时候，我们再买一盏青蛙灯。”
听得清清脆声应允，封无痕神色一怔。
似是高兴，又似乎不敢相信。
她记得的，她也是记得的。
他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竟平添了几分未经雕琢的少年气。
“这次我得藏好，再不给虞紫苏看到。”
说到灯，清清就想起跟虞紫苏初见时的风波。
她嘟了嘟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封无痕剑柄上，果然多了一条坠满碧玺珠的剑穗。
“算她言而有信，不然我就用回音丹，给她喂饭！”
封无痕顺着清清的目光望去，眼中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柔和。
“清清的心意，我定会好好珍惜。”
说罢，他晃了晃佩剑，剑穗随之发出簌簌声。
清清嘴角含笑，摆摆手道。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嘛。”
言罢，她忽地心念一转，察觉封无痕话中似有歧义。
他不会以为这都是她的功劳吧？
“封师兄，我只是给了十两银子，这个不是我......”
清清话未说完，就被封无痕温柔打断。
“我都明白。”
其中若非有清清的缘故，他根本不会接受这样东西。
清清微微一怔，秀眉轻蹙，追问道。
“真的明白？”
封无痕含笑点头，透着不易察觉的深意。
“真的明白。”
言毕，他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一角，又迅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