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皇饶有兴致，“好啊！也让大家看看齐国和凰朝的歌舞有何不同之处。”
萧虞池起身，一双水润的眸子扬起，“小女听闻翊王殿下琴声一绝，不知道能否为小女伴奏？”
她所请示的人是瀛皇。
“翊王以为如何？”瀛皇垂眸看去。
眼神虽然含笑，却带着些许压迫。
秦沧月神色淡然，应承道，“伴奏而已，儿臣当然愿意。”
说着，他起身，走到舞台上乐师的座位上坐下。
萧虞池笑容甜美，也跟着上了舞台。
殷栖落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泛起酸味来。
果然是风花雪月的翊王殿下，名声都传到了齐国了。
两人并没有约定是什么曲目，萧虞池只道，“小女舞无章法，殿下只要能随意弹奏即可，小女都可以跟得上节奏。”
没有定数，才是最难的考验。
当萧虞池摆好了姿势，清音从秦沧月的指尖流淌出来。
开场如高山仰止，让人仿若栖身于风景曼妙的山间，谷间，流水间。而后音调起伏大了，像是湍急的河流。
而萧虞池也从一开始温婉柔美的动作，忽然间加了力量，每踩在一个奏点上，便水眸瞥向秦苍月一眼，似曲中人，脉脉含情。
两人都穿着一席白衣，眼神互动间，更为让人赏心悦目，不由代入了各自心中的场景。
殷栖落也代入了，她将杯子握得紧紧的。
边上的青禾郡主好心提醒，“力气再大一些，就要洒身上了。”
殷栖落察觉自己的失态，朝着青禾郡主笑了下，然后继续看着台上的二人。
此时曲调再变，似有一种国破家亡的壮美之感，再不是那种儿女情长。
萧虞池的身体翩然，似是在阵前，手持刀剑护卫家园。明明手中什么都没有，就能让看的人觉得，她手中持了一把剑，在最为激烈的节奏中，忽然脚下动作加快，身体旋转起来，手中的虚无之剑，终于在脖颈间划过。
长长的水袖甩到了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萧虞池堪堪倒地，似一朵在世间悠闲过，惊艳过，又落幕的高岭之花。
“好！太好了！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惊艳的舞蹈。”瀛皇毫不吝啬的鼓掌夸赞道。
众人缓过神，跟着鼓起掌来。
不得不说，虽然事先好无沟通，但有琴声和舞蹈融为一体的感觉，让人一下就能看懂这支舞中的意境。
而且美的，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陛下说的不错，这支舞，配上翊王殿下的琴音，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老臣也觉得，这一曲中，公主和殿下似是一对让人心疼的璧人……”
这话一出，大概静了片刻。有人机灵的打岔，才继续夸赞下去。
萧虞池已经站起来了，她笑着谢过大家的赞赏，随后又朝着秦沧月欠身，“是翊王殿下琴音指引，小女还从未舞得如此进行过。”
瀛皇高兴，大加赏赐。
两人共同走下舞台，萧虞池忽然身子一歪，朝着秦沧月的身上倒去。
殷栖落没忍住蹙起眉头，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日在宫门口也是如此。
她看到萧虞池脚踩到舞裙的时候，就预料了此时会发生的一幕。
“公主小心。”
秦沧月将人扶起，让两个宫人来帮萧虞池提着脚底拖地的舞裙。
“多谢殿下……”声音脉脉含情。
两人你来我往，连瀛皇都挑了下眉。
殷栖落觉得许多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时间觉得火热。
“这么一看，翊王和我的皇妹还真像是那画卷里的一对璧人，相得益彰的感觉，连我看了，都觉得十分相配。”
萧鹤宇忽然开口，似是玩笑般，并无深意的表情。
但众人都知道此番齐国五公主来凰朝是为了联姻。
兄妹二人都如此，难道真是看上了翊王？
那殷家二小姐怎么办？
视线再次落在殷栖落和殷奎山的身上。
刚要坐下的秦沧月坦然开口，“二殿下说笑了，本王和五公主只能说是兴趣相投，此生可做朋友。”
说完，目光缱绻的落在殷栖落身上，“本王未来的王妃，坐在那里。”
殷栖落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视线比之前更浓烈了。
但因为秦沧月的话，她不在乎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愿意表明他的决定，这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两次让女人近身的画面在脑袋里挥散不去……
萧鹤宇朗声一笑，“翊王殿下说的是，在下的确就是开个玩笑。”
萧虞池已经落座，嘴角翘着，看向殷栖落。
殷栖落接下了这个目光，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挑衅。
好啊，她也想接招看看，齐国五公主之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之后的歌舞，和萧虞池、秦沧月合作之后，就显得有些寡淡无味了。
瀛皇也没什么太高的兴致，让众人继续玩乐，自己先离开了。
一些老臣也跟着陆续退了场。
在场的大概都是些年轻人，说起话来，也就没了之前那么多的顾忌。
“五皇弟今日真是让为兄大开眼界。”
秦沧海先端着酒盏走到了秦沧月前面，摇晃着酒杯，笑容清朗，完全看不出他发疯时阴狠偏执的样子。
秦沧月站起来，轻轻一笑，“是第一次让二皇兄大开眼界吗？”
笑意传达着冰冷的挑衅。
之前，可是剑都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沧海笑容一滞，手上的酒盏就那么飞了出去。
“哎呀，看皇兄醉的，酒都拿不稳了。五皇弟，不好意思啊，弄脏了你的衣裳……”
秦沧月脸上依旧浅笑着，眼中也与之前没什么变化，“二皇兄这样可不行啊，将来若再上战场，怕是要拿不稳剑了。”
坐在最上方的太子秦沧轵看着二人，察觉到有佯，试探道，“皇兄和五皇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近了？”
“大概是去樊城的时候吧。”秦沧海冷笑一声，转过身去，“那时本王也很欣赏殷小姐。或许也是那时，她和五皇弟之间便有了情义。”
殷栖落脸色郑重起来，宣王这话，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