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司机”拍了拍站岗的阿卓，“我来值班。”
阿卓疑惑道：“还没到时间啊……”
“别废话，我帮你代。”
阿卓笑嘻嘻拍了拍他，跑去吃午饭了。
“写手司机”为了灵感，冒险在门外面顶替别人，偷听墙角，只想收集一手消息。
陆珋怕游竹染只是帮他塞个手，就让他歪着，他急忙说：“帮我。”
游竹染看着他，陆珋现在都没有那种挑衅和威胁的样子，怪可怜的。
她扶着他的肩膀，抬了一下回归原位，把枕头重新垫好。垫枕头的时候，她拉近了距离，头发轻轻扫过陆珋的脸，陆珋闻到好闻的味道，眼睛巴巴一直注视着她。
从她弄好枕头到坐下椅子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游竹染从一进门就没说话，陆珋害怕她一直不说话，他赶着开口，语气有些急促。
“你给我带了什么啊。”
因为他急，说话都带着点情绪。
游竹染动作缓慢的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黑色的液体，药味很浓，看了一眼陆珋，说：“看你说话的样子，病得不严重。”
陆珋紧张了，“没有，我是怕你不说话。”
他闻到浓烈的药味了，皱了皱眉，身体有点后仰，“这是什么……”
游竹染耐心跟他解释：“我早上去买的中草药，这是我们那边吃治风寒的凉茶，你喝了，好得快。”
“味道苦了点，但是良药苦口。”
她把杯子拿给他，陆珋就着她手，试探性喝了一口，还没到喉咙那里他脸色就变了。
“好苦……”
游竹染也没什么表情，也不恼怒，她看着他，声音放轻了些。“你喝的时候一口下去，不要去停留，一下子就好了。”
陆珋不愿意，紧闭着嘴唇。
游竹染又坐近了些，把杯子往他嘴唇放，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乖。”
陆珋被她被吓到了，张开嘴被她直接给灌下去。
事后陆珋觉得自己不是被吓到的，是被她哄喝下去的。
陆珋闭紧嘴巴，满脸抗拒。“你在报复我。”
游竹染又倒了一杯，比第一杯要满得多。
“没关系的，这个我小时候也喝过，不苦的。”
“我熬了好久的，你喝完，我给你吃点甜的哦……”
陆珋被她骗得嘴麻了，直接一口闷。
她刚刚那个样子好温柔，他都差点没张嘴了。
怕她发现，陆珋就不敢看她眼睛，而游竹染一直盯着杯里，好像怕他没喝完一样。
陆珋嘴巴里苦苦的，超级难受。
游竹染拿了颗蜜饯给他，“张嘴。”陆珋含着蜜饯，感觉心里又苦又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陆珋感觉现在身上有力气了，就想和她多说说话。
“这是你们那边的特产吗？”
“算是吧，夏天容易上火，很爱喝凉茶。但是像风寒这种，也是可以喝凉茶的，只是都是中药调理，名字叫做凉茶而已。”
游竹染给他耐心讲解，陆珋就看着他把杯子重新盖好，本以为就喝这么一点就可以了，结果听到——
“下午继续喝。”
陆珋想着拒绝，那她就不能来了。
“那你下午也要来找我。不然我不喝。”
说得好像人家逼着要让他喝药一样。
陆珋没什么底，因为自己没什么能留住她。
她现在能来看自己，还煮了凉茶，已经很好了。
陆珋本想再开口解释，想想刚刚的话太强势了，没想到游竹染答应他了。
“嗯。”
陆珋没说什么，就看着她这样乖乖的坐在这里，没有抱怨，没有和他说话，就在那里发呆。
陆珋怕她走，想了想昨天自己的行为，和她解释。
“我说实话我是故意的。”
“我就在那里，知道你被绑架了，也不着急，等到差不多时间才去找你。”
“我原以为他会让你好好绑着，不干什么的，没想到你跪在那里。”
“你也知道，你会被绑架，对吗？”
游竹染终于抬头看他，眼里的平静掀不开陆珋眼里的巨浪。
“我知道。”
她知道……
所以她才会下跪，和他说那些话，因为她不敢。
她没有底气和二霸对抗。
“……”陆珋的双手在被子里无力的攥紧，又松开。
这种无力感，对面太安静了，她骂他几句也好，也省得这样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我是不是，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游竹染没有回答，反问他：“那我呢？”
我是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
陆珋晕头转向的脑子突然清醒，幡然醒悟。
这一个月，陆珋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没有女朋友的贴心，但是她尽力在迎合自己，陪他去看电影，陪他去打枪，好像把他能想到的玩的项目她都参与，没有拒绝。
只是，游竹染没有和他提起过，一起去……，要……吗。全都是陆珋在主导，因为陆珋他第一次的邀约，他给拒绝了。
“我想去公园写手，你先去吗。”
“这种无聊的地方浪费我的时间。你自己去吧。多找几个人陪你。”
“好……”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没谈过恋爱，现在也知道不好的恋爱的结局是，苦的。
比刚刚的凉茶还苦。
——蜜饯在嘴里的甜没有了。
“游竹染，你是个好女孩。”
“明天你可以走了。我会让人送你和你朋友回家的。”
游竹染疑惑，“后天才是……”
“不了，就明天。我怕我身体好了，就把你从你家人身边，永远抢走了。”
陆珋留下这一句话，让她出去了。
他给她一个看起来释然的笑，游竹染看不懂，只知道他看起来像被抛弃了一样，可是听到那个消息，她转身走的时候，笑容是多么灿烂。
——不要被野兽一时的虚弱给迷惑。
陆珋让人滚进来，刚好两个值班的，一个刚好下班去吃饭，顶替的上厕所，那个“写手司机”化身倒霉蛋，进去里面扶他躺下，在房间里承受陆珋的低气压。
“写手司机”：早知道就一直当司机了，专心开车不好吗。
不干这一行，回家写小说不行吗？
他用他的手，在陆珋偏头去看窗外的时候，给自己一巴掌。
——
两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