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今天你究竟怎么了？是听见了啥？还是看到了啥？就这么不待见姐？”秦淮茹抹着眼泪，一脸的委屈道：“姐还怕你饿着，下班后特意给你买了瓶散酒，还炸了一碟花生米。快将饭盒给姐，姐回去就给你送酒和花生米过来。”
“饭盒！”何雨柱脸上的笑容从秦淮茹的视角看起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三大爷张罗着明天给我介绍黄花大闺女做媳妇，我一听这天大的好消息，可激动坏了，就赶紧将饭盒给了他。”
“三大爷要给你介绍媳妇！”秦淮茹瞬时间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高声惊叫道。
“介绍黄花大闺女！”何雨柱脸上乐开了花。
秦淮茹沉着脸，低声嘀咕道：“这三大爷吃错了药了吧？怎么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亏他还是个老师！”
秦淮茹的嘀咕声像蚊子叫一般，还含糊不清，何雨柱仿佛没有听见。
“你说饭盒给了三大爷，怎么手上还有俩？”秦淮茹不想再纠结堵心的事情，光线虽然暗淡，但她生就一副火眼金睛，早就将何雨柱手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你说这两个饭盒啊！”何雨柱脸上笑容不改。
“空的？”秦淮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沉甸甸的，哪能落空啊！”何雨柱笑道：“不过里面这东西磕牙齿、刮嗓子，你家那些娇小姐、宝少爷可吃不了这个。”
“傻柱！你又糊弄姐！”秦淮茹娇嗔道。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啥好糊弄的？今天厂里来了领导，吩咐我做一桌‘忆苦思甜’饭。‘思甜’倒是容易，鸡鸭鱼肉拣着上就行。‘忆苦’却让我琢磨了半天，最后让马华去沙石堆那里捡了一些看起来秀气美观的小石子，又去剥了些粗糙的杨树皮，做了一道‘麻辣炒石子’和一道‘猪油炸树皮’，让刘岚给端了上去。哪知道这两道创新菜领导们都没怎么动筷子，我只好给打包带了回来。”
“‘炒石子’？‘炸树皮’？”秦淮茹惊呆了，她怔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又嗔道：“傻柱！你脑门子发热吗？不是真的傻了吧？”
看着秦淮茹一脸不能置信的模样，何雨柱一笑，主动伸出左手，将网兜递了给她。
秦淮茹打开后仔细辨认了半天，最终确认还真就是些石子和树皮。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爆粗口的冲动，然后又睁开眼将饭盒网兜收拾好，还给了何雨柱。
“给三大爷的饭盒里也是石子、树皮这些东西？”秦淮茹已经不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咬着牙齿地问道。
“那哪能啊！”何雨柱笑道：“那是领导们吃剩下的小半盆毛豆米烧大公鸡。”
“槐花还一直嚷嚷着要啃大鸡腿。”秦淮茹咬着牙道。
“贾嫂子！”何雨柱笑着伸出右手，道：“路上拣着的，一只田鸡，可有四只腿呢！甭客气，拿回去清蒸、油炸、红烧都可以，多少给孩子们补补，毕竟孩子们长身体，正需要营养。”
“傻柱！你欺负人！”秦淮茹红着眼睛，捂住嘴，扭头就走。
很快她又回到了洗水台边，低下头，弯下腰，隐隐发出抽泣声。
洗衣的女子继续洗衣，这一次她下手更狠，那件掉色的蓝衣服差点被搓烂。
***
“就一件衣服怎么洗了那么老半天？”坐在圆桌旁，捧着一只破鞋，身形体态酷似企鹅的老太明知故问道：“那个傻柱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秦淮茹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的婆婆贾张氏。
“傻柱回来了！那还不赶紧招呼棒梗他们吃晚饭，孩子们在里屋都快饿扁了，你这个妈怎么当的？”企鹅老太头也不抬，一边专心纳鞋底，一边怒斥儿媳妇。
“棒梗、小当、槐花，出来吃饭了！”秦淮茹还是有气无力地喊道。
这个三十多平方西厢房，靠门边摆了一张圆桌，圆桌旁边靠着西面墙支了一张一米二宽的小木床，又将北边用木板隔出了一间卧室，从镂空的隔断望去，只见三个孩子都趴在靠东面窗口的长榻上，在那嬉戏玩耍。
听见了秦淮茹的呼唤，孩子们顿时一阵欢呼。
“太好了！”三岁多的小槐花双手高举，激动万分地挥舞了两下，然后又拍手鼓掌，最后还在榻上蹦了两下，“傻柱叔的饭盒里一定有大肥鸡，槐花可想啃大鸡腿呢！”她撅着屁股滑下木榻，虽然她走路还不太稳当，但跑起来却一溜烟贼快。
“我要啃鸡翅膀！”六岁半的小当直接从炕上蹦了下来，拔腿就跑。
“我要啃鸡屁股！”才过完八岁生日的棒梗晃晃悠悠地也下了炕，他没有奔跑，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和他抢鸡屁股。
***
“饭盒在哪里呀？饭盒在哪里！我要饭盒里的小鸡鸡！”小槐花爬上凳子，用筷子敲着碗边，奶声奶气地唱出快乐的童谣。
企鹅老太看也不看两个孙女，直到棒梗有条不紊地掀帘走出来，她才皱眉道：“还不赶紧将热好的饭盒拿过来？棒梗可正在长身体，那些鸡啊！肉啊！鱼啊！得先紧着他吃。”
“今天没有饭盒！”秦淮茹端出几个窝窝头。
“你不是说今天厂里开小灶，怎么他傻柱竟然没带饭盒回来？”企鹅老太鼓着蛙眼，瞪着秦淮茹，一副忿然的神色。
“带了！不过他给了前院的三大爷。”秦淮茹叹气道。
“什么？这傻了吧唧的傻柱竟然将我们家的饭盒给了阎老西？”企鹅老太顿时气愤填膺，怒吼道：“这个断子绝孙的阎老西，这个卑鄙无耻的老抠竟然这么不要脸，明目张胆地拦截我家的饭盒，胆大张狂到了这个地步？不行！我得上他家要去。”
“妈！算了吧！您觉得就三大爷这样的，到了手的东西，您还能给要回来？”秦淮茹拦住已经站起身的企鹅老太。
“这傻柱脑子究竟抽什么风，为什么要将我们家的饭盒给了阎老西？”有了台阶下，企鹅老太倒也没有急着冲出去，她也知道想从老鼠洞里倒拔条蛇出来没有那么容易。
“还不是三大爷说要给傻柱介绍媳妇，我猜想这饭盒以后可能再也拿不到了。”秦淮茹黯然道。
“我早就让你将乡下的堂妹、表妹，拣合适的领一个过来给傻柱做媳妇，你偏偏弯弯绕肠子多。要搞清楚你永远是老贾家的儿媳妇，趁早断了你那些痴人说梦、不切实际的念想。”企鹅老太根本不顾孙儿孙女在旁边，毫不留情地叱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