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闭嘴。”
满身贵气的少女蜷缩着躲在鱼箱的遮掩下，嫣红的唇瓣紧抿，瞪得浑圆的杏眼微微眯起，透露出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粱颂年手脚定住，躯体由不得自己支配，耳尖噌的迅速涨红。
他怀疑自己精神错乱，眼前出现了幻觉。
否则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摊子下突然藏了那样一个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小姑娘。
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满脸写着娇气，一看便是精心养出的姑娘，与这破旧的角落格格不入。
粱颂年的心脏如鼓声般咚咚作响。
“滚开。”
沈宝珠几乎是咬着牙，用气声低声警告，再次警告着瞪了眼这个呆愣的青年，示意他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让人发现。
粱颂年在少女的眼神驱使下动作僵硬，如往常一样用拨弄着鱼箱的水波。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在附近搜寻着什么。
“见过这位小姐吗？”
为首黑色西装的男人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粱颂年眼前，锋利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
粱颂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湿漉漉的手在毛巾上快速擦了擦，接过那张照片看的仔细。
照片上的少女站在树下，明媚的光晕洒在她的脸颊，下巴微微抬起，透着自信和矜贵，杏眼圆润，清澈透明，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让人很难不喜欢。
那正是此刻藏在自己摊位下的少女。
粱颂年不舍的移开眼，将照片还回去。
“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哪儿会出现在我们这种地方。”
他摇了摇头，面上强装镇定，憨厚的面容讨好的笑了笑。
那男人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似乎想看出破绽，随后又问了几句，梁颂年都一一应对下来。
“要来条鱼吗？都是新鲜的，今天早上才捞上来……”
粱颂年此时像极了市侩的小生意人，从水箱中拎起一条肥美的鲫鱼，竭力推销道。
“不用了，如果见到照片上的人，给我们打电话，有重赏。”
西装男丢下一张名片和一张红色钞票，匆匆离去。
身后几人跟着离开，他们随意扫了几眼这个破旧脏乱的鱼摊，显然也不认为那位大小姐会藏在这种地方。
脚步声渐渐远去，粱颂年还能隐约听见西装男训斥的声音。
“继续找，找不到大小姐都去先生那领罚……”
直到鱼摊恢复安静，粱颂年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人走后，沈宝珠才从鱼箱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对这环境显然极其不适应。
“算你识相。”大小姐夸赞起人也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从皮质挎包里掏出一叠红色钞票随意放在桌上，“呐，这是给你的。”
这叠厚厚的钞票抵他一周的收入，粱颂年心中五味杂陈。
“不用，你收回去吧，我也没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少女拧紧的眉头中渐渐小了下去。
“行了，拿着就是，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
沈宝珠用指尖夹起刚刚男人放下的名片，撕了个粉碎，一边还不忘警告粱颂年。
她目光挑剔打量着他那张憨厚老实的脸。
在这末视线下，粱颂年局促的捏着衣摆，慌忙摇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料他不敢惹事，沈宝珠轻哼了一声，转身往外面走去。
这种脏乱的环境，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