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九点整。
警局外突然响起巨大的飞机轰鸣声。
机翼掀起的风像一股摧枯拉朽的龙卷风，直接将办公桌上的一叠叠白纸吹得满地乱飞。
整个警局被笼罩在一片嘈杂的噪音之中，耳膜都快震碎了。
“发生了什么事？”
审讯室内，正在商量卧底计划的一行人，也都感受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白芫下意识跟着出去。
漆黑的夜幕中。
一架架豪华私人直升机，在警局的上空不断徘徊。
飞机上投下来的灯束，直接将整个警局照得亮如白昼。
以白萧山为首的警务人员，全都被这刺眼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
没过一会儿，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警局的大门前。
黑色机翼上，一个大大的镶金边的Y字显得极为醒目。
凌赫南！
白芫心底一沉，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他们的卧底计划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几分钟后，飞机舱门打开，上面走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的脸带着一丝矜贵与清冷，剑眉入鬓，眼眸深邃似冷海，神色冷淡到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完美雕塑。
海楼市最尊贵，最霸道的豪门大少爷，姿色，气度果然非比寻常。
白芫看着这个像明星一样耀眼的男人，始终无法相信，他就是害死了无数无辜女孩的四一一大案犯罪嫌疑人。
“凌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刘志鹏这只笑面老狐狸，愣了一会儿，率先走过去跟这位矜贵的嫌疑人打招呼，“上次表彰大会有幸见过凌老爷子一面，跟他老人家说了几句话，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劳您费心，爷爷的身体很健康。”
凌赫南神色冷淡，低头扫了一眼，根本没将这位警察局长放在眼里，反倒是抬头看向白萧山，淡定地颔首，“白老，您好。”
白萧山面无表情，压根不搭理他。
白家与凌家有过一些渊源，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自从十八年前那次的案件过后，白家一向低调，不光对凌家避之唯恐不及，更是将白芫这个最小的孩子藏得滴水不漏，至今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气氛有些尴尬。
“哈哈，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刘局长为了缓解尴尬，只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之后热情地邀请道:“正好警局进来了一批新咖啡，凌先生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咖啡再走？”
“咖啡就不必了，我签完字就走。”
凌赫南回头看向刘局，冷傲的神色再次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
不过，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扫过白一南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白一南哪会怕他，吊儿郎当点了一根烟，当着众人的面吞云吐雾，根本没在怕的。
咔嚓！
下一秒，白一南别在腰后的手铐就咔嚓一声戴到了凌赫南的手腕上。
“这位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赫南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助理倒是不愿意了，气愤地走上前，想要与白一南好好理论一番，“我家先生这次是为了配合警方调查，这才放下公司事务，紧急从国外赶了回来，在没有具体的证据之前，你们警方没有权利滥用职权，如此对待一位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的热心市民！”
“热心市民？”
真踏马的当老子好糊弄呢！
白一南冷笑一声，回头却看见白一东这位副局长脸色很不好看，并暗地里冲他摇了摇头。
事实上，除了警局内部人员，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次的案件走向早已发生了改变。
昨天晚上，就在白一南将一百多位佳丽逮捕归案的时候，犯罪嫌疑人赖洪国突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证词。
他一再坚称，那辆载有尸体的肇事车辆是他偷来的，与凌家没有任何关系。
而根据赖洪国交代的证词，也可以基本排除凌赫南的作案时间。
也就是说，凌赫南目前的确只是一个积极配合调查的热心市民，警方没有任何权利对他实施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