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叛变？”
白芫一边故意跟刘远航寒暄，一边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
房间里没有窗户。
现场很凌乱，堆放着一些用不着的旧物，不太像警校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地下室。
可惜的是，白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此时的时间。
否则，就可以根据大概的时间，粗略估算一下自己被绑的时间。
还有就是，周围的参照物太少了，根本无法通过目前已知的条件判断自己的所在之处。
这就是曾经的刑侦队长的实力了。
她果然还是太嫩，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芫忍不住叹了口气。
刘远航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并没有点破，而是顺着她的问题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又或者，搞刑侦的工资太低了，让我在你外公面前抬不起头，所以就只好选一条新路了。”
胡说八道！
白芫对刘远航的借口半点不买账，是因为她很清楚老外公的为人。
如果白萧山真要看不起职位比自己低的女婿，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既然嫁了，那便说明，整个白家都是拿他当自己人的。
工资太低就更是睁眼说瞎话了。
如果他真的嫌工资太低，早在警局时就贪污受贿了。
以他那时的身份，真想要这么做，自然有的是机会，又怎么可能等到卧底的时候才叛变？
刘远航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个借口站不住脚，咧嘴一笑，道:“笨丫头，这些话当然是骗你的。”
“事实是，我做了一个警察绝不能做的事，后来，更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了头了。”
“大概是良心难安吧，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一个好人了。”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彻彻底底成为自己曾经唾弃的那种，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坏人。”
“阿芫，爸爸……没得选。”
说完这话，刘远航闷着头沉默下来，脸上的光晦涩难辨，似乎真的深受良心的谴责。
白芫心头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一次，父亲说的是真的。
他大概真的突破了一个警察的底线。
也许还是被迫的。
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早就回不了头了。
“爸……”
父女俩相对无言。
白芫最后抬头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完全不属于父亲的脸，身体下意识前倾，用烧得干哑的嗓子，低低地哀求道:“爸爸，你放过桥桥吧，你知道的，老万只有这一个女儿，老伴死得早，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桥桥要是死了，你让老万怎么活？”
白芫提起老万，刘远航的脸色突然就变得难看起来。
老万曾经也是他的属下，后来年纪大了，又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了工伤，就顺势光荣退休了。
但他们做警察的，骨子里生来就流着这样的血，怎么甘心就这样退休。
老万不甘心。
所以，他被迫光荣退休后，便总是耳提面命，让自己的女儿也要考警校。
老局长知道老万家的情况，多次劝说，可还是无果。
老万这人，轴得很，就算家里只有独苗一根，也还是打定主意要把万桥桥送出去。
按他自己的话说，他们老万家生来就是要走这条路的。
他不能因为自己思想觉悟太低，拖累了女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