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孟诗鹤盘算加贺直子手中的报表
夕阳如血，把东京街头照得殷红。
孟诗鹤背着小背包，提着购物袋，站在银座的一个豪华咖啡馆前，观察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孟诗鹤发现，日本街头，穿和服的妇女，相比以前少了很多。而车顶上架着收音机天线的汽车，已经相当普遍。
“佐藤太太！”
孟诗鹤听见喊叫，回过身，加贺直子穿着便服，拎着手提袋，正快步走到她面前。
“佐藤太太，你等多久了？”加贺直子问。
“我刚刚到。”孟诗鹤说，“你怎么不穿军装？”
“穿军装很不方便。”加贺直子说，“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两人并肩走进咖啡馆，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各自点好咖啡，聊起天来。
“佐藤太太，上次画展展出的那幅《拥战》，后来怎么样了？”加贺直子问。
“陆军省买了那幅画。”孟诗鹤说。
“卖了最高价吧？”加贺直子问。“町田课长想知道。”
“卖了日元。”孟诗鹤说。“全都给了冢本夫人。”
“冢本夫人一定很高兴吧？”加贺直子问。
“冢本夫人不缺钱。”孟诗鹤说。“直子，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加贺直子说：“不是太好。”
孟诗鹤说：“改天我把伊藤医生请到你家去。让伊藤医生帮你母亲好好看看。”
加贺直子说：“这……这行吗？”
“你妈妈行动不便，再说伊藤医生也是经常出诊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
女招待送上咖啡。
孟诗鹤问：“最近忙吗？”
“忙，忙死了。今年过了半年，要做半年报了。”加贺直子说。“7月10号，要把报表送到参谋本部。”
“悠着点，别生病了。”孟诗鹤说。
孟诗鹤心里盘算着，如何搞到加贺直子手中的报表。
“你们统计课几个人啊，忙的话，怎么不多增加一些人？”孟诗鹤问。
“先前有六个人。这一打仗，抽调了两个人去中国了。”加贺直子说。“六个人的工作，现在四个人干。”
两人天上地下的胡聊了一阵，直到7点。
“我该走了。”加贺直子说。
孟诗鹤和加贺直子一起站了起来，走出咖啡厅。
“我联系好伊藤医生，给你打电话。”孟诗鹤说。
“谢谢佐藤太太！”加贺直子转身走去。
夜幕拉开的时候，东京广播电台办公大楼临街的窗户大多已经熄灭，只有楼顶的广播信号发射塔，亮着轮廓灯。
大院门口，已经关上的铁闸门边，停着一辆小汽车。高桥圭夫和中村雄二坐在车里，两眼盯着从横滨方向开来的车辆。
“高桥中佐，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中村雄二说。
“再等等。”高桥中佐说。
“我怀疑他们会在横滨住上一晚。”中村雄二说。
“你担心美由纪跟佐藤彦二睡到一张床上去？”高桥侧头问。
“您说笑了。”中村雄二说。
“你跟美由纪小姐谈得怎么样？”高桥圭夫问。
“不怎么样。”中村雄二说，“美由纪小姐好像有点崇拜佐藤彦二。”
“哦？这么说……”
“高桥中佐，你不会说佐藤彦二会成为我的情敌吧？佐藤彦二可是有家室的人。”中村雄二急道。
“这可难说。”高桥圭夫说。
远处，一辆车顶架着天线的汽车，亮着大灯开来。
“他们回来了。”中村雄二说。
汽车开到广播电台门口停下，车顶的天线，反射着路灯光，显得古怪神秘。
刘简之和美由纪一左一右走下车来。
高桥圭夫和中村雄二各自推开车门，走出车来。
“高桥君，中村中尉，你们怎么在这儿？”刘简之问。
高桥圭夫说：“等你们俩呢！”
“等我们？”刘简之诧异道。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中村雄二说。
“怎么？又要审查我们？”美由纪：“我们去横滨山内码头采访渡部社长，有问题吗？你们扣下我们电台的录音机这事，我可都还记得呢！”
高桥圭夫尴尬地笑了笑。
“高桥君，找我们什么事？”
“宪兵司令部正在清理山本大佐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从明天起统统停用。”高桥圭夫说。
“早就停用了，怎么才想起来停用？”刘简之问。
“最近，东京间谍活动非常猖獗，今天下午，横滨浦岛町又出现了可疑电台信号，石野大佐决定，立即收回所有非军事人员的特别通行证。
刘简之拿出通行证，递给高桥圭夫。
美由纪问：“收回以后，还会再发吗？”
高桥圭夫说：“不会。”
中村雄二说：“美由纪小姐，你能不能再帮我们破译一下今天上午截获的中国特工发出去的电报？”
“不能。”美由纪果断的说。
中村雄二看看高桥圭夫。
“帮个忙？”高桥圭夫说。
“最近，东京广播电台的业务非常忙碌。所以，我决定，不再对外提供密码破译服务。”美由纪说。
“……我们付费。”中村雄二说。
“我们不缺钱。”美由纪说。
“其实，下午的电文，我们已经破译了。”高桥说。然后仔细观望刘简之的表情。
高桥圭夫看了中村一眼。
“高桥中佐，恭喜。”美由纪说，“你说你们破译了中国特工的密码？这条新闻我们能做报道吗？标题是，宪兵司令部成功破译中国特工通讯密码。”
“这事怎么能公开报道呢？”中村雄二说。
“既然本记者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有权报道。”美由纪说。
“中村中尉，我们就给美由纪小姐破例一次，允许美由纪小姐做报道。”高桥圭夫说。
“那好，高桥中佐，你跟我说说详情吧！我们所有的报道，都要核实。”
“美由纪小姐，我们回宪兵司令部说。”高桥圭夫说。
“好呢！”美由纪转头对刘简之说，“佐藤君，明天见！”
“明天见。”刘简之说。
美由纪钻进了高桥圭夫的车。
刘简之看着高桥圭夫的汽车开走，朝办公室走去。
横滨一行，所了解到的情况并不理想。换句话说，没有找到有很高价值的目标。倒是千惠子提供的消息，值得报道。
3000人的劳军团，竟然是慰安团。
这消息太劲爆。
只不过，还需要掌握更多的细节。
走进办公室，刘简之看见桌上摆着几份稿件。拿起来看了看，签上字，把稿件放到小泽晴子桌上，然后走出办公室。
高桥圭夫的汽车在东京宪兵司令部的门口停下，中村雄二走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美由纪小姐，请。”
美由纪走下车来，跟在高桥圭夫后面，走进了宪兵司令部。
高桥打开办公室的门，回身对美由纪说，“美由纪小姐，请坐。”
中村雄二殷勤地给美由纪倒上一杯咖啡。
“高桥中佐，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破译中国间谍的密码的？”美由纪在沙发上坐下来，迫不及待的问。
“不急。”高桥圭夫说，“你先说说，今天你和刘简之去横滨，一路都还顺利吗？”
美由纪说：“顺利呀！”
“跟我说说，有什么新鲜事？”
“我上午跟佐藤君开车到横滨港山内码头，接待我们的渡部社长亲自带我们参观了码头，还跟装卸工人做了交流。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日本女人，为这场战争都付出了什么？大日本国防妇人会组织了300位妇女到码头当搬运工，一点都不比男人差。一次背100公斤，毫不费力。”
“佐藤君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中村雄二问。
“是啊，寸步不离。”美由纪说。
看来，佐藤彦二跟上午收到的电文，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