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dG饭店。
傍晚的时候,46岁的井川忠雄和他的36岁助手,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东京dG饭店门口,两眼盯着门前来来往往的汽车。
门前的马路,车轮滚过产生的热量,已将道路中间的雪融化。
李香香拿着一本杂志,坐在饭店大堂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时不时地盯着井川忠雄。
井川忠雄不停地看表。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饭店门口,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两个美国人。
井川忠雄和助手立即迎了上去。
“欢迎沃尔什主教和德劳特神父来到日本!两位辛苦了,请!”井川忠雄90度鞠着躬说。
“你好,井川先生!” 沃尔什主教说。
“美国人!”李香香嘀咕道。
沃尔什主教和德劳特神父昂头走进饭店大门。井川忠雄和助手跟着走进来。
“两位的房间已经订好了。”井川忠雄说,“两位请跟我来。”
“电梯在这边!”井川忠雄把沃尔什主教和德劳特神父领进电梯间。
“对不起!”李香香连忙站起身,在电梯门关闭的刹那,走进电梯里。
沃尔什主教对李香香笑了笑。
“小姐,去几楼?”沃尔什主教问。
“最高一层。”李香香说。
电梯上行到四楼,井川忠雄领着沃尔什主教和德劳特神父走了出去。
电梯继续上行。
李香香没有出电梯,跟着又坐回了一楼,出了饭店大门,走进马路边的一个电话亭,取下电话筒拨号。
“新闻部!”电话里传来美由纪的声音。
“我要报料。”李香香说。
“您请说!”美由纪说。
“有两个神秘的美国人到了dG饭店。”李香香说。
“神秘人?什么意思?”美由纪问。
李香香放下了电话。
“谁的电话?”刘简之问。
“一个女人。”美由纪说。“她说有两个美国人到了dG饭店。”
“还说了什么?”
“她挂了电话。”
刘简之知道,电话是李香香打来的。他曾经告诉李香香,注意观察dG饭店的美国人。
“要不要去看看?”美由纪说。“说不定是美国来的大人物。”
“无头无脑地,算了吧!”刘简之说。“如果是大人物,dG饭店一定是高管云集了。”
水黑监督官拿着一份稿件走到刘简之身边,把稿子递给刘简之。
“我看了,写得不错!”水黑监督官说。
“可以广播?”
“尽快广播!”水黑监督官说。“我给日日新打了电话,要他们全文刊载你的文章。”
“好吧!”刘简之说。
“以后要多写一些这样的文章。”水黑说。
“是。”刘简之说。
水黑满意地走了出去。
刘简之和美由纪会心地笑了笑。
“我去播音室。这份稿件,我亲自口播!”不等刘简之说话,美由纪拿起稿件,走了出去。
傍晚,刘简之拎着一包食品回到家的时候,孟诗鹤正在厨房里做晚饭。佐藤苍介坐在客厅的围炉边取暖。
“父亲,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刘简之问佐藤苍介。
“明子小姐回来了。”佐藤苍介红着脸说,“玉木太太明天才来送布匹。”
“这包吃的,您明天拿去送给八木太太!”刘简之说。
刘简之脱下外套、帽子和围巾,赤着脚走进客厅,把收音机打开。
收音机里传出美由纪的声音。
……三国联盟之后,摆在日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屈服于美国,就此从中国撤军,向世人宣布日本的失败,二是奋起和美国人来一个鱼死网破……
孟诗鹤从厨房探出头。
“美由纪小姐……改当播音员了?”孟诗鹤问。
“临时客串。美由纪小姐嫌那些播音员的声音软绵绵的……”
孟诗鹤回到厨房。
刘简之在围炉边盘腿坐下。
“爸爸,您今天都做什么了?”刘简之问。
“帮他们烧水,跟他们说话。”
“八木太太真了不起。整个东京,她那个组连续几个月缝制军装数量都是第一名。”刘简之说。
“不知道彦一他们……”
“有真子照顾他,我留了些钱,你不用担心他们。”佐藤苍介说。
“彦三弟弟一直找不到吗?”
“是啊。八成是死了。”佐藤苍介说。
“没托人去找找?”
“高桥君说,他会帮我找。”
“高桥君怎么知道彦三他……”
“我告诉他的。”
孟诗鹤端上装着饭菜的托盘进来,放在佐藤苍介身边的小膳桌上。
“有酒吗?”刘简之问。
“没有了。”孟诗鹤说。
“有酒!”佐藤苍介站起来,从卧室取出一瓶酒,递给刘简之。
“哪来的?”刘简之问。
“高桥中佐给的。”佐藤苍介说。
刘简之从厨房取出两只小酒杯,一只放在佐藤苍介面前的托盘里。
孟诗鹤给佐藤苍介和刘简之斟上酒。
“开始吧。”刘简之说。
刘简之跟佐藤苍介饮了一杯酒。
孟诗鹤再给佐藤苍介斟上酒。
刘简之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
佐藤苍介看着刘简之,突然现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刘简之看着佐藤苍介,停止了咀嚼。
刘简之不明白,佐藤苍介何以脸色大变!
孟诗鹤突然拍了一下刘简之。
“佐藤君,你不怕吃花生过敏啊?”
刘简之慌忙站起来,走进厨房,把口中的花生米吐掉,用自来水漱口。
孟诗鹤拿起装花生米的小碗,放进自己的托盘。
“真对不起!我给忘了。”孟诗鹤说。
佐藤苍介的脸色缓和下来。
“我还以为是莲子呢!”刘简之从厨房走出来。
“彦二,”佐藤苍介说,“你小的时候,一吃花生就面部水肿,有一次多吃了点,不一会儿就大口大口地喘气,把你妈急得直哭……”
“都怪我,把这茬忘了。”孟诗鹤说,“爸爸,您看看我烧的汤味道如何?”
佐藤苍介尝了一口汤。
“这酱汤味道还不错。”佐藤苍介说。
“那您多喝点。”孟诗鹤说。“这盘麂子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佐藤苍介尝了一口麂子肉。
“就是这味!”佐藤苍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