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穿着校服？”
林七夜收刀入鞘，金色眸子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丑，就脱了。”凯恩老实回答。
“好吧……”林七夜看向地上的子嗣尸体。
“那你为什么要留着这只子嗣不杀？”
凯恩说：“没什么，我在和这只神话生物的母体打一场心理战……就看它上不上当了。”
林七夜皱眉：“你打算引诱母体现身？用这个……有用吗？”
“现在没用了。”
“你不怕它伤害学生？”
“它不敢，因为它想活下去……活下去，就必须得混在学生之中。”
“但它还是对你出手了。”
“因为它怕我们杀光它们，尤其是杀死它们的母体。”
凯恩看向林七夜，微微一笑。
林七夜思索：“你难道发现了什么？”
“没有，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东西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你之后得多留意一些身边发生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优先确保学生的安全。”
凯恩也不想当谜语人，但他能说的也言尽于此。
留着这只蛇妖子嗣，确实也是做给幕后的本体看的。
因为凯恩知晓剧情，他知道这些蛇妖子嗣们看似是随着本性发起攻击，但实际上每只蛇妖子嗣都分工明确。
有些负责制造混乱，有些负责鱼目混珠。
最终目的，则是让李毅飞大放异彩，顺利加入守夜人。
凯恩就是想让那只本体知道，它心里那点心思，在凯恩这里都已经暴露了。
凯恩的首要目标，是引出那具蛇妖的替身，提前消灭。
其次，是尽可能的多杀一些蛇妖子嗣。
精准补给箱已经满足八连抽。
蛇妖替身是“池境”，杀了它，应该能顺利凑齐一次十连。
“你那边情况如何了？”凯恩问。
“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疏散出去了，还有一部分还被困在教学楼里……红缨姐呢？”
“她去追蛇妖的‘母体’了。”
凯恩看向远处，“但看情况，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结果。”
“嗯……”
林七夜想了想。
“那我去教学楼里救人，凯恩哥，你在这里守着，防止有漏网之鱼混进来。”
“好，去吧。”
说完，林七夜就朝教学楼跑去。
凯恩拄着刀，矗立在原地，目送林七夜的身影消失。
良久良久。
“想谈判，就出来吧。
否则，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嘶嘶……】
一声诡异的长蛇吐信声，旁边的大树阴影里，钻出来一只半人半蛇的怪物。
漆黑的蛇身在地面蠕动着，上半身直立起来，妖异的竖瞳直直地盯着凯恩。
凯恩眯起眼睛。
果然诈出来了，这方法确实管用。
【人类……】
难陀蛇妖支起上半身，慢慢扭动着身躯。
【我……只想活下去，放过我，这里的学生，就不会死……嘶嘶嘶……】
“……”
凯恩拿起刀，打量着这具蛇妖替身。
“你觉得，以你的立场，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嘶嘶嘶……】
蛇妖扭动着身躯，【我们只想活下去……嘶嘶嘶……】
“我理解你，毕竟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当终焉的陨石在白垩纪落下，唯有自由的鸟儿能免于灭亡……
于你如此，于我们，也是如此。”
凯恩提着刀，缓缓走向蛇妖。
蛇妖竖瞳中闪过一丝惊惧，它被凯恩身上的气场震慑，不禁往后挪了一小段。
这个男人，自进到校园里就不装了，立刻开始屠杀它的子嗣，似乎从一开始就看破了它的计划，但又不知为何一直没戳破。
虽然从精神波动上看，这个男人的实力只有“盏境”。
但他给它的压迫感，不下于那个“池境”的女人……甚至还犹有过之！
“我看得出来，你很想活下去。”
凯恩走到一半停下脚步，抬起头，平静地仰视那只高大的蛇妖。
“命令你的子嗣，停止一切抵抗，把教学楼里的学生放出来……我可以让你们作为实验样本，在守夜人的实验室里度过余生。”
【嘶嘶嘶……】
蛇妖扭动着身躯，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
【唯有自由的鸟儿，能免于灭亡……嘶嘶……】
【嘶！！！】
下一刻！蛇妖暴走，利爪瞬间来到了凯恩面前。
刹那——
黑色的月牙闪过，一只翠绿的断臂飞入空中。
“呼！！！”
蛇妖的蛇尾扬起大量尘土，遮住了凯恩的视线。
但凯恩此时却转身踏步，跳回到礼堂门口，一刀劈下！
“轰！！”
强大的月牙击碎了地面。
那阴影中的身影惨叫一声，转身遁向远处。
真快啊……
凯恩皱起眉头，这厮的逃跑速度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有点遗憾，没能当场留下它。
但凯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伸手按下无线电。
“红缨，找到蛇妖本体了，它已经被我斩下一条手臂，往礼堂东边去了，你去追它……注意，礼堂里全是避难的学生，千万不要让它靠近礼堂。”
“收到收到！”
“还有，这次可别追丢了……前辈。”
“……略略略，我才没有追丢呢！”
无线电里的红缨冲凯恩做了个鬼脸。
“……”
凯恩松开无线电
蛇妖替身已经不足为惧。
因为那畜生已经逃不出他的掌控。
凯恩眯起眼睛。
视野中，一点淡淡的红光正在绿化带之间飞速移动。
没错
这是天慧的另一个技能——标记。
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在一个目标的灵魂上施加持续时间半小时的【天慧】标记。
这个技能，是这些天的禁墟训练中，凯恩逐渐开发出来的。
可以说是孰能生巧。
而代价，是消耗大量精神力。
现在，凯恩的天眼范围只能勉强维持在十米左右。
但只要维持开眼，那个标记就能够一直存在。
蛇妖，在凯恩的眼里，无所遁形。
凯恩将长刀归鞘，捡起掉在地上的势州村正，回头走去。
礼堂入口，桌椅板凳后边，一个学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大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个学生会的学长呢？”
“他是怪物，被我打死了。”
“啊？？”
凯恩看着他的眼睛。
“同学，我可以信任你么？”
“呃……”
学生吓了一跳，但没犹豫多久，他便重重地点头。
“可以！”
“好，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学生，而是一名战士。”
凯恩将势州村正交到那名学生手中。
“大礼堂内，最后一只怪物已经被打死，你的身后都是你值得信赖的同学和朋友。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组织所有有生力量，守住阵线，等我回来。”
“……”
学生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势州村正，感觉自己心中一股热血上涌。
“那……那你现在要去哪？”
凯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远处走去。
“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