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做帝王无可指责,皇阿娘做皇后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头从无错事,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本公主,我难道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你拿这些来教育我。”
“哼!”璟瑟的嘲讽,愈加的犀利。
“再说,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再论,你拿什么来教育本公主。我一没有欺压百姓,二没有在宫里头嚣张跋扈、欺压宫人,也没有做些阴私恶毒的事情,害了别人的性命。”
“本公主做了什么错事吗?轮得到你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
“其三,这宫里头,无论是奴才还是主子,的确都有自己的责任,可是你怎么知道本公主不尽自己的职责?”
“本公主的婚事由皇阿玛做主,只要皇阿玛下旨,说要让我嫁去科尔沁,我一定二话不说,毫无怨言。事情还未定,皇阿玛还未下旨,你们两个就眼巴巴的跑到这儿来,说是来劝导。有些人还自以为是的说,是要跟我明一明这些道理和责任。”
璟瑟一脸认真,一边骂一边笑:“我看,不是来劝的,是来讨骂的,该骂。”
苏绿筠被璟瑟骂的低下头去,满脸羞红,虽然璟瑟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如懿,可苏绿筠总觉得这些话是在啪啪的打自己的脸。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就算是太后的令她也不来。平白的被公主骂了一顿,逮着心窝子猛戳。
苏绿筠低着头,悄悄地看向如懿。
只见如懿双眼怔愣,面色阴沉的不像话,嘴虽然还在嘟着、抿着,可是眉毛却挑的老高,眼睛也瞪的快要凸出来一样。
“还有,乌答应,七阿哥再怎么样,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看中他、爱重他,把他当成宝贝,不管七阿哥身体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在这诅咒他。”
“我真是不知道啊,乌答应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只听说了那些宫里头的消息,就在这断言七阿哥不长久……”
“你这番话,要是让皇阿玛听到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璟瑟仰着头,笑着,脸上满是骄矜:“我身为大清的嫡出公主,享天下之养,也尽公主应尽的职责。皇额娘让嘉贵妃和令嫔协理六宫,如今我已经订了婚期,皇额娘也有意要让我帮着管理,那今日我就下一道旨意出去……”
她说着,慢悠悠的朝着苏绿筠望过去。
苏绿筠一愣,连忙避开了视线,不敢和璟瑟对视。
璟瑟嗤笑一声,似是在笑她的胆小,她又转过眼来,看着如懿:“乌答应以下犯上,在宫中藐视皇后,又多次言及不详之事,有诅咒之嫌。”
“乌答应规矩没有学好,那就禁足三月,在延禧宫中,抄写宫规百遍。”
她笑着盯着如懿看:“怎么样?我这个公主的职责做的还不错吧?宫规森严,乌答应虽然位份低,但是也不能忘了规矩和体统啊。”
说完她又再转向苏绿筠:“纯妃娘娘对这事儿有没有异议啊?”
苏绿筠摇摇头,连说不敢。
“纯妃娘娘好歹也是妃位,这事儿也不是我该处理的了的,我一定会将此事禀告给皇额娘,至于皇额娘会不会跟皇阿玛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管理六宫时有什么事发生,向皇上及时禀告也是皇后的职责,是吧,乌答应?”
璟瑟笑着,从方才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她一会儿对着苏绿筠说,一会儿转向如懿,两边拉着人溜。
溜的苏绿筠面色苍白,一脸尴尬,溜的如懿眉头紧皱,嘴唇嘟的老高。
“好了,既然话都说完了,那就退下吧,各自该干各自的事情去。乌答应,回去抄宫规吧,你要是有不服,那就再让皇额娘给你亲自下一道旨意。”
看着如懿的脸,看着她此时的神情,璟瑟难得的心情不错。
“至于纯妃娘娘……与其有时间去管这些与自己不相干的闲事,倒不如多花些时间去教导教导三弟,还有六弟,让皇阿玛开心,也能少管教些、少发火些,您说呢?”
“唉,是,多谢公主指教。”
璟瑟摆摆手:“指教倒不至于,我只是在尽乌答应说的——公主的职责,是吧?乌答应。”
二人跑来长春宫找璟瑟劝导她,结果却被璟瑟臊了个没脸,二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长春宫,各回各宫去了。
如懿还要惨些,她在跟璟瑟谈话之前还去永寿宫找了富察皇后和令嫔一顿骂。
今天的事在皇帝那里,自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只是他对如懿和苏绿筠的印象更差了些,对太后的气也更大了些。
前朝当中,为着公主的婚事和蒙古的这一通操作吵了许久,不仅后宫内影响重大,前朝之上大臣们之间也是吵翻了天。
虽然弘历已经做了决定,不过旨意还没有下,他最近在跟傅恒、讷亲商量着刑部的事情。后宫里头有人吵他不见就是,可是前朝当中有人吵,确实是闹得他头疼的很。
他都几次在朝堂上发火,说让大家先把这月里发生的事情做好,再去谈论公主的婚事。
可是有些朝臣就像是不长眼,也没长耳朵一样,愣是要把弘历不喜欢的事拉出来,反复说。
这个二月过的其实也不算轻松。
弘历先是免了吉林因去年因受旱灾而要交的租谷,后来找了个机会,直接跑到皇陵去了。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全都去了一道。
等回了京之后,二月十三日,纪山上奏,大金川土司侵略了革布什咱土司,并且还想要夺了小金川土司泽旺的印信。
弘历便下旨,让他们在当地修筑防御工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随后,他又找了个时间去了盘山,然后还赈了山东的饥荒。
他本来都已经以为公主婚事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是没曾想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朝臣又在朝堂上吵着出嫁的事情。
弘历实在是没招了,在养心殿大发雷霆的时候,他的解语花如期而至。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您怎么又在发火呀?是哪些不长眼的大臣又惹您生气了?”
弘历确实是气狠了,也没有伸手把魏嬿婉牵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坐在桌子上生闷气。
是的,桌子上,不是椅子上。
魏嬿婉看着养心殿满地的狼藉,弘历这下真的是能够气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