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彬看着已经和腿一样粗的藤蔓，就要哭了。
“植物都怕火，要不我们用火烧一下？”王海旭提议。
孟坚泼凉水：“你有火吗？”
王海旭嘿嘿嘿：“小坚，这回要让你失望了，我真有火。”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火柴，擦着了一根放在藤蔓之下。
别说，火对藤蔓真有效。只见藤蔓像是很难受似的扭动起来，然后噗的一声，分泌出一股绿色汁液，把火柴熄灭了。
王海旭：“……”
孟坚微笑：“我真挺失望，我还以为旭哥会拿出一个火把。”
王海旭再次：“……”
乖乖被吊满四个小时，被放下来时，两条腿已经不会动了。
瘫坐了十多分钟，众人总算恢复正常。
王海旭大骂：“变态App，就知道用这些歪门邪道来对付我们！”
余培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算告诉所有人App存在本身并非恶意，恐怕也没人相信，还会把矛头指向他。
手心被人轻轻挠了下，余培看向身侧的孟坚。
孟坚勾唇：“在探明真相之前，什么都不要说。”
余培目光闪动，半晌微微颔首。
晚上余培和孟坚打算再探剧院五楼。这次两人没知会王海旭等人，决定就他们两个。
亦如前一晚，六楼恢复安静后两人便出门寻找守门老头儿，结果老家伙不知道躲哪去了，俩人从六楼找到一楼，愣是没找见。
孟坚嘶了一声：“这老头儿，不会是察觉了咱们的意图藏起来了吧？”
“我们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就算什么都没察觉，躲起来也正常。”顿了下，余培继续：“我们先去五楼看看，守门老头儿不一定是唯一可以进入幻象的媒介。”
和前两次都不一样，这次五楼漆黑如墨，楼梯口连同每个房间的灯笼，没一个是亮着的。
孟坚把手电筒打开，昏黄的光束瞬间被如墨一般的黑暗吞噬，接着手电筒滋啦两声，坏了。
孟坚把手电筒当探路石扔出去，半天连个响都没听见。
孟坚疑惑：“奇了怪了。”
余培伸手朝黑暗中摸了一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进去瞧瞧。”
孟坚向来无所畏惧，这时却有些犹豫：“你……可以吗？”
余培点点头：“与其糊涂地活在梦里，不如揭开现实的伤疤。”
孟坚叹了口气，握住余培靠近他的那只手：“走。”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坚定地走进如有实质的黑色之中。
意外的是，两人以为走进的是黑暗，真正进来后，却发现这里天光大亮，看周围的环境，显然不是荒废的剧院五楼。
“这是哪？这么宽敞。”孟坚刚感叹了一句，他和余培面前就出现一个等人高的AI虚影。
“你们好，我是AI小助手云云，欢迎来到云宫实验室，这里是梦想的培养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对上百种物种进行基因编码，成功获取新物种种，并用量子技术模拟出第三世界，证明鬼真的存在……”
“科学与玄学并非对立，而是相辅相成，未来我们……”
AI云云并非只是单纯的口述，在它介绍云宫实验室的同时，一幅幅画面在余培和孟坚面前闪过。
画面最开始，孟坚还能和余培开玩笑：“小培培，这不你那牙口贼好的闺女吗？”
可越到后来，两人越是沉默。
翡翠穹顶下的鱼头人身怪，如同山海经现世的山林雪山，木偶控制的人体傀儡……
这些还不算什么，AI云云还大肆宣扬了云宫实验室在医学上的成就。
和金主一模一样的复制体，不论金主有什么病，要器官从复制体身上割器官，想永葆青春就从复制体身上源源不断地输送干净年轻的血液……
这哪里是梦想的培养基，简直就是罪恶的温床。
“如果没猜错，剧院五楼呈现出的场景，也是这个实验室的产业链之一。”余培的声音干涩嘶哑。
“我……”甚至到了最后哽住难言。
孟坚握紧余培的手：“别胡思乱想。”
余培点点头，他知道孟坚的意思，亦如孟坚知道他的未尽之语是什么。
“既然来了，总要有所收获。”孟坚勉强笑笑，提醒余培。
偌大的实验室里，除了余培和孟坚，一个活人都没有。
“看来只是一个空壳，”孟坚环视一圈，“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已经给我们了。”余培看了眼如影随形跟在他们身后的AI云云。
“它那段介绍含金量确实高，但总觉得吧，还不够劲儿，好像缺了点什么。”
余培想了想：“缺乏和现实的衔接。”
孟坚困惑。
“如果这里影射的是现实世界，我们就不能听信一个AI的一面之词，我们需要证据，去佐证这一切，在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
孟坚恍然，随即叹气：“如果这一切在现实里真实发生过，是否太残忍了？真的会有人做出那些禽兽之举？”
余培诧异地看着孟坚：“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
孟坚挑眉：“怎么？我这人可向来都是把人往好了想。”
余培嘴角抽了抽，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之前失魂时听到那个模糊的声音：人性向来贪婪，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权力，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就要毁灭吗？
余培听到自己的心声。
毁灭所有人类，如果人类这个种族彻底从蓝星上消失，世界是不是就会和平共生？
余培心中有股莫名的兴奋，似乎一想到人类灭亡，他就开心的不得了，这是一种属于倍受打压欺辱的异类的期许。
“宝贝，想什么呢？”孟坚抬手在余培眼前晃了晃，“你可别吓我，这时候你再来段失心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了。”
余培指了下自己的脸：“使劲儿打，越疼越有效。”
孟坚：“……”
孟坚哼笑：“那我怎么舍得，说起来，下半场开始了这么长时间，你哥怎么还不刷新呢？我都有点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