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松了松。
他故作严肃：“没想到啊，你还是个情种。”
盛经纶，“……”
“喜欢就大胆地追，总搞些乱七八糟的算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晚带个女人来刺激前妻那一套？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么逼小意只会让她更恨你，赶紧跟那个黄薇划清界限，孩子谁改认谁认去，小心到时候玩脱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现在还不能跟黄薇划清界限。”
盛老爷子怒了：“我看你就是作死。”
盛经纶不紧不慢地解释：“黄薇的父亲生病了，时日不多，我和黄薇对外公布未婚夫妻关系是给大禹东方那些高层看的，如果不这么做，大禹东方可能会内乱，黄涛辛苦几十年打下的江山也会落入别人口袋。”
“听你的意思，短时间内跟黄薇的关系还不能公之于众，可到底得熬到什么时候？”
“到黄薇生了孩子，完全接管大禹东方之后。”
盛老爷子冷哼：“那至少也得小半年呢，你觉得这段时间，小意会怎么办？”
“我们已经同居了，我会看好她。”
“你这是折磨她！”
盛老爷子有些动气。
难怪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秦意的时候，觉得她魂不守舍的。
看来是已经认定自己是第三者了。
他长叹一口气，眼神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孙子：“你自己拎清楚，别到时候你帮别人的忙尽心尽力，自己的老婆追不回去。”
盛经纶英俊的脸上一片沉静。
回想起来老宅之前在世纪云顶被秦意扇巴掌的场景，隐约觉得老爷子的话……也有可能发生。
看来，事情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
多亏了有秦蔚然在，秦意在老宅吃的这顿午饭还算舒心。
饭后没多久盛老爷子就说要休息了。
秦蔚然也说约了老姐妹逛街。
各自散去后，盛经纶开车载着秦意回世纪云顶。
她坐在副驾驶上，脑海里还在想秦蔚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什么大出血羊水栓塞，越想越觉得恐怖。
她在网上搜了“羊水栓塞”四个字，出来的信息琳琅满目。
“产妇羊水栓塞大出血，输血3.72万毫升终救回，相当于93人的献血量。”
“羊水栓塞死亡率高达80%。”
“33岁妈妈顺产后遭遇羊水栓塞，41天全身4次大换血终获救，累计用血约2万毫升。”
秦意看着这些消息，自动带入自己羊水栓塞的场景，吓得浑身发软。
她关掉手机，看向车窗外。
绿化带上的植物排布优美，午后的天空很蓝，阳光热烈。
这些都是每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就可以感受到的美好，活着真好。
她不想为了一个被迫怀上的孩子，冒未知的风险……送死。
“总是待在世纪云顶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约朋友出去逛街。”驾驶座上安静开车的男人突然发话。
秦意盯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没搭理。
“你就这么不理我，心情好么？”
“不好啊。”
盛经纶试探性地提议：“那不如把我当成普通男朋友，随便聊聊天？”
她扯唇：“你不是。”
女人兴致明显不高。
男人自顾开口：“你还记得四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过的话多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抛出一个问题，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盛经纶冷不丁地笑了笑，意味不明地开口：“我说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秦意没想到是这句，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上收回，垂着眸没说话。
不过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四年前。
当初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应该是最爱她的时候吧。
可现在，他不爱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有什么盛大婚礼，也和她没关系。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当年我跟你说我有三个目标，其中两个都是跟你有关，如今四年过去，跟你相关的两个，一个也没实现，我不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许诺的你那场盛大婚礼也没有兑现。”
“当时你说的是盛太太，黄小姐很快会成为你的盛太太，你给她盛大婚礼就好了，你的目标还是可以实现的。”
“你以为换了谁都一样？”
秦意心念微动。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只想给她盛大婚礼吗？
不，不是的。
昨天傍晚她求和的时候，他已经却明确说过，她只是黄薇不方便时的一个泄欲工具。
秦意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耻，回过神来，冷冷出声讽刺：“不一样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也不爱我，我现在只配被你折磨。”
既然如此，又何必虚伪地说些暧昧不清的话撩拨？
回应她的，是盛经纶冗长的沉默。
……
秦意下午没事儿，索性待在客厅刷综艺，一期挨着一期地看。
到了晚饭点，盛经纶叫她去吃饭。
她就去吃饭。
吃到一半，男人接了个电话。
等晚餐结束，他收拾完从餐厅出来，盯着还窝在沙发里看综艺的女人开口：“陆子御约我出去喝酒。”
“哦。”
“我争取早点回来。”
秦意想说“你就是死在外面与我何干”，但懒得费那个争吵的力气，索性不搭理。
他似乎也觉得无趣，转身走了。
她在客厅看节目看到九点半，洗完澡上床睡觉。
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又酝酿了半个小时睡意，好不容易要进入深度睡眠时，一阵酒气的男人吻了上来。
被吵醒的她满心怒气，大力地推了他一把。
盛经纶大概是没防备，摔在了地上。
秦意听到“咚”地一声，瞬间觉得空气都安静了。
等了许久没见他有动静，还以为他出事了，正纠结要不要问一句，瞥见他撑着地毯起来，朝洗手间方向去了。
她松了口气。
然而——
那男人洗完澡出来，刚躺下就又抱上了她。
秦意侧卧着，实在懒得搭理了。
……
周日这天 ，盛经纶公司好像出了什么事，除了按时准备三餐吃饭洗碗，其他时间都待在书房。
秦意乐得清静，窝在沙发上继续刷昨天的综艺。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男人都还在书房加班。
她先睡了，刚好免于找借口拒绝他的求欢。
周一，盛经纶坚持送秦意去朝阳集团。
她没拗过。
朝阳集团外面，秦意下车之后目送黑色宾利离开，转头走进地铁站，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