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之后的第三天，李洛就接到了程心的电话。
“我爸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的程心在风里笑着，声音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晨星集团这周要去山里的希望小学搞个资助回访，原本请的小明星突然被曝出恋情，最近避风头来不了了。然后我想到我们大明星最近好像在家里闲得种草，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空。”
“你们做资助回访，要明星干嘛？”
“造势啊。钱是真金白银实打实花了，那总要让大家看到我们把钱花了吧。一个大集团做慈善怎么可能真的是纯做慈善，肯定要点什么的，花钱了自然要图个好名声，掉水里也得听个响。”
李洛：“......”话糙理不糙。
李洛一愣：“那需要我做什么？去拍公益宣传？”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观察人吗？”程心调侃道，“这回有一群特别‘真’的人，保证你能感受到更真实的东西。而且我也去，就当陪我去玩会儿吧。”
“大小姐也要微服私访吗？”
“学校在贡嘎雪山边上，我打算顺带去爬个雪山。你真该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伤春悲秋——你那个‘梁玉宇后遗症’该散一散了。”
李洛沉默了两秒，最后答应：“行。你把行程发我。”
*
清晨六点半，李洛到达机场的时候，程晟已经站在登机口，身边是两位集团公关部的同事。
程晟五十出头，衣着讲究，却从不摆出企业家的架子。
“李洛来了。”他笑着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临时来顶，程心那丫头跟我说你有空，而且肯定会答应，没想到是真的。”
“我主要是怕自己不够专业。”李洛谦虚地笑。
“没事，这次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活动，你就当是来旅游，真实就好。”
飞机落地在云贵川交界的小县城。再往里走的路，得靠越野车。
一路盘山，风把云推成碎片，阳光在山腰洒得明暗不定。
山脚下的溪水清亮，成群的孩子在河边洗手、追逐。
车一停，他们就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这群“外来人”。
“晨星希望小学”几个大字挂在坡上的教学楼外墙，字迹新刷，却掩不住岁月的斑驳。
程晟下车后，笑着挥手，熟门熟路地和校长拥抱。
“老刘，这一年辛苦了。”
刘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晒得发黑，笑容憨厚。
他指着身后那栋粉刷过的新教学楼：“今年多亏晨星的捐助，孩子们总算有地方上电脑课了。”
*
程晟让李洛不用有压力，想干什么干什么，他就真的先干什么干什么了。
李洛跟摄像师要了台机器，正扛着机器，慢慢走在他们身后。
镜头里，孩子们围在走廊栏杆边，探出头看。
眼睛一双双亮晶晶的——那种明亮，像未经城市污染的星。
李洛调准焦距，对准了一个西瓜头的小男生，那个小男生正直视着他的镜头，问：“这是大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