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狐疑地看了陆砚一眼，刚刚他的那个笑，很反派啊......
陆砚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南山抓住了，顶着南山一脸审视的眼神，他垂下眸，不敢去看南山。
如果被妈妈知道了他并不是好孩子，妈妈还会像现在对他好、亲近他吗？
陆砚不敢赌。
于是，等他再次扬起脸时，脸上的笑得体又乖巧，“大王，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怎么了？”
陆砚的眼睛遗传了南山，无论说了什么，那双眼睛看人总是无辜又真挚，就好像什么阴谋诡计都和他无关一样。
南山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她知道，任务度又下降了。
她敢赌一包辣条，顾林清和顾时年之所以吵架，应该和陆砚有关。
想到这，南山叹了叹气，拍着陆砚的肩膀，温声道：“砚砚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能理解。”
陆砚听到南山说这种话，他眼神略显惊慌地盯着南山，妈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长大。”他嗓音低哑道。
从小，他只见过妈妈几次，他知道自己的三观都是错的，可是他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
他还没有被妈妈教好，所以妈妈不能离开他。
即使他变好了，妈妈也不能离开。
“既然没有长大，就给我老实点！”南山虽然语气很重，但是动作还是很温柔的，她轻轻捏了陆砚的脸，颇有一番威胁的意味。
陆砚不知道南山是怎么发现是他的，他只好把这个归咎到‘母子连心’上了。
“大王...如果我是坏孩子，你还会喜欢我、对我好吗？”陆砚没有反抗，任由南山捏脸，他眼巴巴地看着南山，眼里全是不安。
以前陆砚总觉得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所以妈妈才会生病，不喜欢他，他知道有一种病是产后抑郁症，妈妈的病可能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他怕妈妈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他不想...可是他已经这样了，他就是坏孩子。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他讨厌一切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他们要和他一样压抑克制才行。
这种行为充其量就是不道德，他并没有违背答应妈妈的话，他一直是遵纪守法的。
但是其余的，就管不了他了。
南山紧紧握住陆砚的手，趁顾时年和顾林清还在吵架，她带着陆砚来到了一间空教室，语气认真道：“陆砚，你身上有一半流着我的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南山的孩子。”
“假如有一天你杀人放火，我也会经常去监狱看你的。”
陆砚听到妈妈说得这么夸张，他纠正道：“我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
不过，经过南山的这番话，陆砚也渐渐心安下来了，因为没有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喊南山妈妈。
“妈妈，顾时年和顾林清之所以吵架，是我挑拨的。”过了一会儿，陆砚主动朝南山认错。
南山见陆砚还愿意说出来，她觉得这个小孩还有救，如果继续嘴硬，她真的会惩罚陆砚的。
之所以对陆砚这么耐心，还是被小时候的陆砚影响到了，那张青紫的脸望向她总是依赖和信任的样子，变成如今的样子，不是陆砚的错。
他只是没人教。
“你为什么想让他们吵架？这个可以和妈妈说吗？”南山觉得自己可以去考幼师证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温柔。
无痛当妈，这体验有些新奇。
南山现在的行为完全是照葫芦画瓢，在其他的小世界里，她也有妈妈，她的妈妈如何爱她，她也会如何去爱陆砚。
南山被爱包围，本身就是满的。
靠近南山，就等于靠近了爱。
陆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在他看来他的出发点有些幼稚，可是他的幼稚对别人来说又是灾难。
最终在南山耐心的眼神下，他慢慢开口：“...我羡慕顾时年可以随心所欲做喜欢的事情，我是羡慕他的。”
陆砚瞧不上顾时年，同时又羡慕顾时年，他看不得顾时年每天都这么开心。
更别说顾时年对他的妈妈还起了一些恶心的心思，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不和妈妈说了，怕脏了妈妈的耳朵。
南山看着耳尖爆红的陆砚，知道让他承认他羡慕顾时年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想到这，南山笑出声，随后揉了揉陆砚的头发，问道：“那现在告诉妈妈，你有什么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吗？”
“事先说明，不能违法乱纪，其他的妈妈陪你一起做。”
这句话温柔又有力量，让陆砚的心热热的、满满的。
陆砚紧紧抱住南山，小声又满足道：“只要妈妈可以一直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慢慢上涨的任务进度，南山保证道：“好，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去世。”
因为这句话，任务进度直接窜到了60%。
陆砚攥着南山的衣袖，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妈妈答应他了，既然答应了，他真的会信。
“妈妈，死亡可怕吗？”
想到他以后会死，妈妈也会死，陆砚就有些讨厌死亡，人为什么要死呢......
“还记得妈妈当时看的动画吗？里面有一句话说这样说的：不必害怕别离，只要还爱着，只要还记得那个想念的人，就一定会在某一刻，以一个温柔的姿势拥抱你，和你重逢。”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妈妈了，只要我听到了，我就会赶来。”南山轻轻拍着陆砚的背，朝他许诺。
陆砚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还是信了。
在他心里，妈妈永远不会骗他。
“我知道了，妈妈，那我只在妈妈不忙的时候想念您，不过我更希望，在您不忙的时候，也会想念我。”陆砚压住内心的酸涩，努力不在妈妈面前哭出来。
在妈妈身边，眼泪只能代表幸福，可是现在的他状态太不好，如果哭出来，会让妈妈担心。
他不想。
后面的一个月里，南山能明显的感觉到陆砚脸上的笑变多了，和同学之间甚至还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