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女人……
周小花神色闪动，口中敷衍道：“这个嘛……”
她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素素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出了第二个要求：“而且，在离开宁家之前，你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周小花皱着眉，勉强问了一句。
“你之前害了宁素素的性命，这份仇怨，必须要了结。”素素说道，“我可以饶恕你的性命，但是你需要留下一条手臂或者一条腿，作为恶行的代价。”
“你做梦！”周小花闻言大怒，尖着嗓子叫道，“你又没死，凭什么要我付代价？”
这个宁素素还真是有够无耻，提出的都是什么鬼要求！
在周小花看来，自己答应不去找对方麻烦，也不再讨要那些属于自己的银两首饰，已经很够给她脸的了。
结果这宁素素可倒好，居然蹬鼻子上脸，叫自己不许再待在宁家不说，还想要废了自己的手！
周小花本就所剩不多的耐性，一下子被彻底消耗完毕，脸上开始露出狰狞的神色。
“我告诉你宁素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想要我的手，门都没有！”
“我不仅不会付代价给你，我也根本没打算离开宁家！别以为你现在就赢了，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所以，这就是你的回答了？”素素面色始终未变，只是看着周小花，平静地问了这么一句。
“是，这就是我的回答！”周小花高高昂着脑袋，手里紧紧攥着刀，尖声叫道。
素素看着周小花，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而后，她拿起虎皮，在周小花惊愕的目光中，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周小花手里攥着刀子，有些愣愣地看着素素的背影。
这女人，莫非是听到她说不行，就放弃离开了？
这么一看，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嘛。
要不然，干脆追过去，直接给她一刀，然后继续顶替她的身份做宁四小姐？
周小花舔了舔嘴唇，因为心中的想法略有些意动，不过她的脚才迈前一步，就看到了撒在地上的几根松针，心里一下子回想起之前被那女人用松针扎中喉咙，无法说话的事情来。
不，不行，这个宁素素惹不得，不能这么做！
周小花深吸了一口气，把刀子攥在掌心，就这么看着宁素素一步步踏出自己的房间，而后赶紧冲过去，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隔着大门，听着里面周小花因过度惊慌而大喘粗气的声音，素素轻轻眯了眯眼。
对方居然没动手。
真可惜。
不过有了今天的一番恐吓，相信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周小花应该不敢再来打扰她了。
而其余的事情……
就等到素素彻底解决宁云嘉那边的事之后，再来跟她算总账吧。
晚风夜紧。
风中有潮湿的气味，要下雨了。
素素抱好装着虎皮的小包袱，避开巡逻的家丁，匆匆往住处而去。
……
夜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第二日却又是个晴天。
沈应川一大早就被三皇子揪出来，在三泰阁的二楼包房里陪着对方喝酒，顺带听一听抱怨。
老皇帝近些年身体不好，每隔一阵子就要找和尚道士进宫祈福。
然后一祈福呢，后宫就要跟着净腹吃素。
皇子们倒是不影响，皇帝有专门下了命令，祈福之事不许前朝跟之效仿。
但是后宫不在其内，妃嫔们为了讨皇帝开心，已经成了习惯，每到祈福之日，就会跟着一起吃素。
贵妃也不例外，甚至要以身作则，吃的还得比其他妃嫔更素净些才行。
三皇子见贵妃最近日渐清瘦，心疼母亲，但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把沈应川叫出来，与对方倾吐一番。
沈应川心道贵妃姑姑平日里最爱吃那些富贵肉食之物，别说吃个几天素而已，就算吃上一个月素食，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近些日子，他家中也有变着法儿地搜寻各种昂贵食材，流水也似地送入贵妃宫中。
那些食材虽名为“素”物，实际上可比肉食更昂贵多了，而且厨子也各有手艺，做出的素菜味道与肉无异。
听娘说，贵妃姑姑似乎很喜欢新贡上的一个厨子，近几日一直点他做菜，胃口大开呢。
三皇子这担心，实属是有些多余。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当着三皇子的面说。
在皇子皇孙面前，沈应川也不过是对方的一只倾听的耳朵罢了。
三皇子喝了点酒，絮絮叨叨，话题里从后宫转到前朝，偶尔还抱怨两句太子。
沈应川无心掺和前朝政事，对三皇子的话兴致缺缺，目光忍不住开始往楼下瞟。
这一瞟不要紧，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一身宝蓝色如意纹锦袍，头戴青玉嵌珠冠，身姿笔挺，眉眼清隽，却正是陆离那个杂种东西！
这该死的陆离一大清早的，不去上朝，也不去吃喝嫖赌，居然在这里买东西！
还是在一家香饮店门口买东西！
看不出来这货居然喜欢喝小糖水儿啊！
沈应川怀着一腔八卦之心，瞧着那陆离先在香饮店买了瓮不知道什么的果子露。
紧接着，又进了一家糕点铺子，从里面提了两包糕点出来。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好这口！
沈应川差点笑掉大牙，感觉到自己又抓住了陆离新的小辫子。
就在沈应川准备好好观察一番，好在日后用这些内容来狠狠地攻击对方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陆离在下一刻，又走进了一家首饰铺。
还是专卖女子饰品的首饰铺！
买首饰，肯定就不可能是自己用了。
虽说京城里也不是没有那种男子专好往女人模样打扮的，但陆离骚包归骚包，却也没到这种程度。
之前廖青山曾跟沈应川八卦过陆离的事。
这家伙娘死的早，跟陆家的姐姐妹妹关系也不好，不太可能给家里人花这个钱买东西的。
然后也没听说过陆离最近订了亲，又或者是有过什么爱慕的女子。
要说起他可能会感兴趣的女人……
也不知怎的，这一刻，沈应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当初在药山里，陆离抓着宁素素的手不放的情景。
不对，他买这些东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