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

汪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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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抓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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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婉、宿羽尘和张羽三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病房门口,那扇门轻轻合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哒”一声。病房内原本看似虚弱无力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一直靠在床头、呼吸微弱的何涛,突然缓缓地、却又异常坚定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试图坐得更直一些。何薇见状,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父亲略显颤抖的胳膊,还顺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柔软的靠垫,仔细地垫在他背后,轻声说道:“爸,您慢点,动作轻一些。您刚醒过来没多久,身体还虚着呢,千万别太用力,免得又难受。”

何涛感受着女儿的关切,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何薇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但他的目光却越过了何薇,落在了正站在床头柜旁、假装殷勤地整理着餐盒盖子的王莹身上。他的语气尽量保持着一家之主的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和拒绝的意味:

“阿莹啊,这一早上辛苦你了,为我们跑上跑下的。” 他顿了顿,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那些饭菜,继续说道,“我这边呢,突然有几句比较紧要的家里话,想单独跟小薇交代一下,都是些不太方便外传的私事。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在走廊上稍等一会儿?等我们父女俩说完这几句体己话,你再进来帮忙收拾,也不迟,你看怎么样?”

王莹听到这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她手里正在摆弄餐盒盖子的动作瞬间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

“难道……被发现了?他看出什么破绽了?不可能啊!我做得那么隐蔽!还是他只是在试探我?”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几乎窒息。但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几乎要溢出的慌乱,脸上硬是挤出一副毫无破绽的、恭敬又带点茫然的表情,微微躬身应道:“哎,好的,老爷。您和小姐慢慢聊,家里的事要紧。那我先出去在走廊上等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行。”

说完,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什么别的心思,还特意端起了自己那碗一口没动过的白米饭,这才脚步尽量保持平稳地向外走去。临关门的那一刻,她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快地瞄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心里如同揣了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疯狂地祈祷着:“千万别出岔子!千万别被发现!何家的人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啊……”

直到病房门在她身后“咔嗒”一声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王莹才敢将紧绷的后背微微靠在冰凉走廊的墙壁上,悄悄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然而,她的指尖却依旧一片冰凉,甚至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病房内,何薇看着父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和凝重的神情,满心都是疑惑,她忍不住问道:“爸,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啊?还得特意把王姐支开才能说?咱们家……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王姐的吗?她都在我们家十几年了。”

何涛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他只是伸出手,用筷子看似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盒油光红亮的红烧肉,指尖不经意间沾上了一点浓稠的汤汁,然后又动作极其自然、隐蔽地拿起一张纸巾,假装擦嘴,迅速将指尖的汤汁擦去。这一连串小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何薇的注意力完全被父亲的话吸引,丝毫没有察觉。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几乎是在用气声问道:“小薇,你老实告诉爸,你妈柳玲最近在平京那边做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特别的、不寻常的合作对象?或者……接触过什么听起来就很奇怪的、背景神秘的组织?”

何薇被父亲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不解:“爸,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个脾气,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什么时候真正听过别人的劝?她生意上的事,很少跟我细说的。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继续说道:“……不过最近这半年,她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有一次我偶然听到她跟她那个贴身助理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说什么……好像跟一个叫什么‘黯蚀议会’的神秘组织搭上了线,还信誓旦旦地说那个组织能量巨大,能帮柳家解决眼下最大的资金缺口问题。甚至……甚至后来有一次视频,她还隐晦地劝过我,说等这次和外资的大项目谈完了,让我也考虑接触一下这个组织,说里面全是全球顶尖的精英资源,能给我提供比在何家好得多的发展平台和未来。”

何薇抬起头,看着父亲,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寻求认同的意味:“爸,您见识广,人脉深,您听说过这个‘黯蚀议会’吗?这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它到底靠不靠谱啊?我妈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什么?!‘黯蚀议会’?!你确定你没听错?!” 何涛的脸色在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骤然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禁忌之名,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抓着床单的手指猛地收紧,“柳玲她……她简直是疯了!彻底疯了!!”

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涨红,何薇连忙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何涛一把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急切:“小薇!我的傻闺女!你知不知道咱们徽京四大家族里的黄家,这两年是怎么突然败落,一夜之间从顶级豪门变得像今天这样分崩离析的啊?!”

何薇被父亲剧烈的反应吓到了,茫然地摇了摇头。

何涛的声音带着痛心和后怕,压低到几乎只有气音:“就是因为黄家的家主黄英,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似乎暗中加入了这个该死的‘黯蚀议会’!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败露了,据说被上面某些极其厉害的部门给盯上了!后来没多久,黄英就死得不明不白,对外公布的说法是家族内斗,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黄骅用炸药给炸死了……可但凡知道点内情的人都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多浑!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或者简单的内斗!现在正是风声最紧、上面盯着的时候,你妈居然还敢偷偷跟这帮人接触?!她还要拉你进去?!她是真不怕死吗?!她是想拉着整个柳家,还有我们何家,一起给她陪葬,彻底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何涛越说越激动,气息都有些不稳,他死死盯着女儿的眼睛,几乎是恳求道:“闺女!你听爸一句劝!以后离那个‘黯蚀议会’远远的!听见这个名字就绕道走!有多远就躲多远!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业组织或者精英俱乐部!那是一群疯子!魔鬼!跟他们扯上关系,那就是在与虎谋皮,早晚有一天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爸这辈子经历得多,绝不会害你!!”

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还假装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豆角准备吃的何飞,在听到“黯蚀议会”这四个字时,也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脸上写满了好奇和震惊,他忍不住插嘴问道:“爸,这个‘黯蚀议会’……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听起来好像比金蛇帮还要邪乎?怎么您一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比提到金蛇帮还要紧张害怕得多?”

何涛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千斤重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和一种无力感,声音沙哑地解释道:“你们年轻人……可能多少听说过‘共济会’吧?就是外面那些地摊文学和阴谋论里传得神乎其神、好像能操控全世界的那个神秘组织。”

何飞和何薇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个名字确实如雷贯耳。

何涛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听去:“其实……据我所知,那个所谓的‘共济会’,很可能只是真正掌控者推出来的一个幌子,或者说只是一个外围分支。而‘黯蚀议会’……据说才是它背后真正的核心名称!而且,真实的他们,比传说中那个‘共济会’要疯狂、偏激、可怕得多!”

他环视了一眼一双儿女,看到他们屏息凝神的样子,继续沉声说道:“他们的终极目标,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财富权力,而是想要控制全球的经济命脉和政治格局,推行他们那套极端且反人类的‘精英治世’理念,甚至……还主张什么所谓的‘人类清除计划’!他们认为这个世界需要被‘净化’!他们专门资助和研究那些完全违背人伦道德的危险禁忌技术,比如基因编辑婴儿、高度传染性的生化武器、甚至是一些早已失传的、涉及超自然力量的神秘魔法和人体改造试验!这些年,国内外发生的很多起因蹊跷、结局离奇、最后都不了了之的大案、要案,传闻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他们的影子若隐若现!”

何涛的总结带着绝望:“总之,一句话,跟他们沾上哪怕一丁点关系,就是在和真正的死神打交道!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何飞和何薇听得是目瞪口呆,后背发凉!父亲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巨大且骇人听闻,虽然有些地方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但父亲那发自骨髓深处的紧张和忌惮绝不是伪装出来的。两人都被这种凝重的氛围感染,下意识地紧紧闭着嘴,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就在这时,何薇觉得喉咙发干,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端起了旁边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小米粥,想要喝一口,压压惊,缓解一下内心的震撼和恐惧。

何涛和何飞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的动作,两人脸色剧变,同时张开嘴想要阻止——“别喝!”!

然而,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的刹那,何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急促地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这落针可闻的紧张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着的来电显示,赫然是“林妙鸢”!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一下子打断了何薇的动作,也暂时打断了何涛父子到了嘴边的警告。何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父亲和弟弟异常难看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接起了电话,语气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疲惫和惊魂未定:“喂,妙鸢啊?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你吃早饭了没?昨天晚上……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这摊子事……”

电话那头,林妙鸢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轻松俏皮,变得异常急切和严肃,甚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小薇!你先别说话,安静听我说!你现在是不是正准备吃早饭?!就是王莹刚刚给你们打回来的那几份?!是不是?!”

何薇被好友这劈头盖脸、没头没脑的急切问话弄得又是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回答:“对啊……粥都端起来了,刚准备喝一口,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来医院了?”

“别喝!放下!千万不能吃!一口都不能碰!!” 林妙鸢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在电话那头喊了出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些饭菜!被王莹下了毒!是无色无味,但足以致命的剧毒!吃了会死人的!小薇!你相信我!我以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这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下……下毒?!” 何薇吓得手猛地一抖,手里的粥碗差点直接掉在地上,她失声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妙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啊?!王姐?!她怎么会给我们下毒?!她在我们家十几年了!这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没有搞错!千真万确!!” 林妙鸢的声音冷静下来,但那份急切和肯定却更加清晰,“具体的情况我现在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但你父亲……何伯伯他肯定知道内情!你可以立刻问他!总之,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你手里任何吃的东西!绝对不能碰一口!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小薇!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薇拿着手机,猛地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父亲和地上的弟弟。当她看到父亲何涛那沉重无比、默认般的眼神,以及弟弟何飞那同样凝重且带着后怕的表情时,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林妙鸢说的,竟然全都是真的!她这个从高中时代就认识、知根知底、绝不会无的放矢的好友,是真正在救她的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发冷,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巨大的恐惧,对着电话说道,声音带着颤音:“好……好,我知道了……妙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何薇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手机都差点拿不稳。她看着父亲,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和哽咽:“爸……妙鸢她说的是……是真的?王姐她……她真的在我们的早饭里……下了毒?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们何家待她哪里不好了?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家人一样啊!她怎么能……怎么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何涛看着女儿这副备受打击、世界观几乎崩塌的样子,心疼地重重叹了口气,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女儿颤抖的肩膀,语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小薇……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非常残忍,但……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王莹……她从一开始,就是你母亲柳玲暗中安插在我们何家的一颗棋子,一个眼线。最初的目的,可能只是想监视我和小飞的行踪和动向。后来……你母亲的野心越来越大,心态也越来越扭曲,她就不再满足于监视了……她想要更多,甚至……想要我们的命。”

他顿了顿,看着女儿苍白的脸,继续说道:“而现在看来,王莹这个女人,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唯命是从的棋子了。她自己在漫长的潜伏中,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巨大的贪念和野心!她恐怕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我们何家直接一锅端掉!然后她好趁机独吞我们何家那些隐藏在海外的、不为人知的庞大资产!她的心,早就黑了!”

何薇听着父亲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冷,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何涛用力握了握女儿冰凉的手:“现在不是难过和崩溃的时候,小薇!我们必须振作起来!我们需要配合沈警官他们,演好接下来的戏,让王莹彻底暴露,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愿意帮助爸爸吗?”

何薇虽然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心脏痛得如同刀绞,但看着父亲眼中那信任和期盼的目光,看着弟弟同样坚定的眼神,她最终还是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手背狠狠抹去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爸……我听你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我都配合!”

何涛见女儿振作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立刻开始快速布置:“时间紧迫,她随时可能回来。小薇,你把你那碗粥故意打翻一点,假装不小心洒在衣服上,制造出慌乱中碰洒的假象;小飞,你把那盒红烧肉和炖豆角,分别拨一些到地上,尤其是桌子底下;我自己会弄一点肉汁在嘴角。然后,我们就开始装中毒!我倒在床上,你弟弟趴在地上,动作要逼真,你瘫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做出呼吸微弱的样子。王莹等下肯定会回来查看情况,等她以为我们都毒发昏迷了,戒心降到最低的时候,就是她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刻!”

何飞和何薇立刻忍着心中的恶心和恐惧,开始行动。何薇故意手一歪,将小半碗小米粥泼洒在了自己的裙摆上,黏糊糊的粥液立刻浸湿了布料;何涛用筷子蘸了些红烧肉的汤汁,巧妙地抹在自己的嘴角和下巴上;何飞则快速地将部分炖豆角拨拉到桌下,甚至还用手抓了一把,弄脏了手指,然后立刻捂着肚子,脸上挤出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缓缓滑倒在地毯上。

整个“布景”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很快,三人都按照计划“倒”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何涛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何飞趴在地毯上,一只手痛苦地伸向餐桌的方向,手指蜷缩,像是中毒后想要求救却无力回天;何薇则瘫软在椅子里,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嘴角和衣服上都沾染着粥渍,看起来毫无生气,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败娃娃。

病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饭菜香味和那若有若无的、冰冷的杀机。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病房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轻轻拧动。门被推开一条缝,王莹先是警惕地探进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环顾整个病房。

当她看到何涛“昏迷”在床、何飞“痛苦”地趴在地上、何薇“毫无意识”地歪在椅子上,以及地上、桌上泼洒的饭菜时,她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和兴奋!成功了!竟然如此顺利!

她彻底放下心来,轻轻关上门。她快步走到病床边,先是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审视,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何飞的小腿,见他毫无反应;她又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地探向何涛的鼻下——尽管何涛在她手指伸过来时瞬间屏住了呼吸,但处于极度兴奋和紧张中的王莹,根本没有细心去分辨那细微的差别,她只感觉到气息微弱,便以为大功告成!

“哼!一群自作聪明的白痴!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莹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充满鄙夷和得意的冷笑,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放心吧,你们藏在瑞士银行UbS那个不记名保险柜里的密码,还有那些离岸公司的密钥,我早就偷偷记下来了。等你们彻底断了气,下一个就轮到柳玲那个老女人了!何家的一切,所有的财富和秘密,都将会是我王莹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贪婪而扭曲的笑容。

她走到餐桌旁,端起了自己那碗特意准备了“减量毒药”的白米饭,为了把戏做足,她必须让自己也“中毒”。她大口大口地、几乎是机械地将米饭扒进嘴里,强行咽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她精心计算剂量的毒性开始发作。先是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刀绞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弯下腰;紧接着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大量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头晕目眩。

“该死……这毒性发作得……比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 王莹咬着牙,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痛苦和恶心感,按照她事先计划好的剧本,猛地用手死死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样,从椅子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哐当!” 一声闷响!她的身体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还故意带倒了一把椅子,制造出巨大的、足以引起门外注意的声响!

一直像猎豹一样守在门外的关飞,几乎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立刻推开门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幕堪称“惨烈”——王莹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抽搐,何家三人以各种姿势“昏迷”不醒!

关飞立刻扑到王莹身边,脸上挤出焦急万分的神情,扶起她大声问道:“王小姐!王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有人下毒了?!早饭有问题?!”

王莹此刻已经是戏精上身,她脸上布满了痛苦导致的冷汗,嘴唇苍白,眼神涣散,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们……我们正吃着饭……突然就……就全都……浑身难受……肚子像刀割一样……快……快救救老爷……和小姐……救……” 说完,她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彻底昏死”了过去——这演技,堪称影后级别,若不是早已知晓全部真相,恐怕任何人都会被这逼真的表演骗得团团转!

关飞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惊慌和关切,他立刻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铃,同时通过微型耳机快速向沈清婉汇报:“沈科长!目标已按计划‘中毒’晕倒!何氏父子和何薇小姐也已‘昏迷’!场面混乱,我正在呼叫医护人员!over!”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名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抢救床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病房里这“一片狼藉”、“多人昏迷”的场景,也吓了一大跳。关飞一边配合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将“昏迷”的四人依次抬上抢救床,一边继续暗中指挥着大局。

而沈清婉、宿羽尘和张羽三人,则趁着医护人员进出造成的混乱间隙,如同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隔壁病房溜出来,迅速地将真正清醒的何氏父子和何薇,安全地转移到了另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更加隐蔽的闲置病房内。

真正被推进急救室进行“抢救”的,实际上只有吞服了少量毒药、需要洗胃和注射解毒剂的王莹一个人。这真可谓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请君入瓮”。

在安全的闲置病房内,何薇看着自己裙摆上已经干涸发硬的粥渍,又想起刚才地上那些狼藉的饭菜,依然心有余悸,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后怕:“沈警官……刚才……刚才真是太吓人了……我现在手还是冰凉的……王姐她……她刚才那个样子……她是真的……真的想把我们全家都杀死吗?她……她跟了我们家十几年啊……每天早上都是她给我准备早餐……怎么能……怎么能突然变得这么狠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沈清婉看着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来自最信任之人的背叛和生死惊吓的年轻女孩,心中也是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纸巾,语气尽可能地温和:“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王莹心里藏着的那些贪念、怨恨和野心,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积累起来的,只是她太会隐藏,我们都没有及时发现。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还有没有更深的原因,或许只有等她醒过来,我们才能从她嘴里问出真相。你们现在可以完全放心,接下来我们会对她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严密监视,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一丝一毫伤害你们的机会。”

另一边,急救室内,对王莹的“抢救”正在紧张地进行。由于她吞服的毒药剂量经过了精心计算,主要以催吐、洗胃和注射特异性解毒剂为主。过程虽然看起来惊险,但生命体征始终平稳。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抢救”结束,王莹被推出了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急救室,送进了一间独立的、门口有专人看守的观察病房。

当她眼睫毛颤动了几下,再次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正静静地看着她的沈清婉。

沈清婉的手里,拿着一个银灰色的平板电脑,屏幕是暗着的。

王莹的心脏猛地一缩!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脸上迅速堆起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关切,声音气若游丝地问道:“沈……沈警官……您……您怎么在这里……老爷……老爷和小姐他们……怎么样了?脱离……脱离危险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表情,那语气,堪称完美,充满了“担忧”。

沈清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能看穿人心的锐利,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王莹,戏,到此为止了。就不要再演了。你的演技确实非常出色,甚至能拿奖,但很可惜,从你今天早上在食堂角落掏出毒药瓶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在我们的全方位监控之下。”

她说着,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轻一点,屏幕瞬间亮起——上面开始播放一段高清无声视频!画面清晰地记录下王莹在食堂昏暗角落,如何警惕地四处张望,如何飞快地掏出小瓶,如何先往自己饭里滴毒,又如何往红烧肉、炖豆角和小米粥里倒入致命剂量,如何仔细擦拭瓶身指纹,如何将空瓶扔进垃圾桶,最后……又是如何决绝地吞下那只黑色的蛊虫!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甚至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放大得清清楚楚!铁证如山!

王莹看着那如同噩梦回放般的视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如同她身下的床单一样惨白!她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放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所有的精心策划,所有的巧妙伪装,所有的孤注一掷,都在这一刻,在这冰冷的铁证面前,彻底土崩瓦解,碎得连渣都不剩。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只有床边那台心电监护仪,依旧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为她敲响最后的丧钟。

一场围绕着何家展开的、充斥着阴谋与背叛的惊心大戏,终于掀开了最为关键的真相一页。然而,“黯蚀议会”这个恐怖名字的意外出现,却仿佛预示着,这并非结束,而仅仅是一个更加黑暗、更加复杂的巨大漩涡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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