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望
“哈湫——”
“谁在嘀咕我。”
莉丽丝穿着一身黑衣，又严严实实地披紧了哈利的隐形衣。
只觉得初初入夏的夜里竟然还是有些凉意。
她已经蹲在里德尔家的墓地一个晚上了，这时腿已经麻得受不住。
便只能荤素不忌地，半坐在伏地魔不知道哪个祖先的墓碑前。
“宿主，虽然你的行踪不会被轻易发现......”
但是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我和人家打过招呼啦，还向他们告状了——你们出了个大魔头孙辈。”
系统又闭嘴了。
它觉得或许伏地魔的祖先们，会因着出了一个着名的后代而感到荣光也说不定。
即使静待风暴，可莉丽丝出奇地冷静。
在她落地的瞬间，便拜托系统探查到四周都藏着谁在了。
“小天狼星、卢平教授、穆迪先生——他们还在原地吗？”
“是的，您那位教授看上去拿出了一面镜子......但暂时没有翻过来。”
一双漂亮的杏眼在夜里微微发亮。
是啊！她怎么没想起来，应当将证据全都录下来呢？
莉丽丝一时不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的布局，还是卢平教授的主意。
但是好极了。
“姜还是老的辣，对吗？”系统的声音还是发着抖的，但是它努力想陪伴自己的主人。
“学得不错，阿统。”
是这样。
不远处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莉丽丝反手握紧了魔杖，在身侧画了一道声音隔断。
夜里的微风拂走了一道浮云，忽然明亮的月光使世界变得清晰了些。
是哈利和塞德里克。
两人落地之时，哈利还在下意识地伏跪在塞德里克身前——很明显，他想起了这一程的目的。
莉丽丝手腕微动，还没能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的塞德里克，就尖叫着被一股无形之力拖离。
哈利惊恐地去抓他的脚腕，却被刺痛下意识地松了手。
地上眨眼间，便只留下了一道惊悚的拖拉痕迹。
“塞德里克？”
哈利所呼喊的人此时被迅速丢上了一个静音咒，只留一双恐慌的眼睛暴露在空气里。
“小家伙，速度很不错。”
“我的学长交给你啦，带他藏起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莉丽丝在隐形衣底下歉意地看了看塞德里克，只希望过后再和他道歉。
可被封住嘴的人却忽地停止了挣扎。
“看来是认出来你啦。”格林德沃还在幸灾乐祸，递过去一个崭新的玻璃小瓶，“新鲜的毒液——给你，不诚实的赫奇帕奇。”
莉丽丝抿抿唇接过，安静地盯着前方的哈利。
墓场外的黑暗中，有一道矮小的身影缓慢地向着独自站着的哈利，一步一步——极慢地走去。
手里仿佛抱着一团什么。
哈利只觉得额头的伤疤开始剧烈地灼烧起来。
他极力稳住身形，只默念着绝不可以在伏地魔面前倒下。
可那样的疼痛——从眼球钻进他的脑部，他只觉得眼前发黑。
而后他听见了一道像是回声一般的说话声：“刚才是不是还有一个——是谁动的手？”
没人回答他。
“没——没有啊，主人......”尖锐卑微的回话。
哈利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声音：是那个叛徒，彼得。
“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吗？虫尾巴？”冷漠的声音更加高亢了。
莉丽丝眼睛一眨不眨：“阿统，规则感觉不到你吗？”
“正常来说可以，可它好像......和那团东西共生了。”
所以是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达成了交易。
“那太好了。”
莉丽丝微微笑了笑。
“可能......可能只是您的仆人们，急着想证明......”彼得听起来快哭了。
“呵。”
“先做你该做的吧，虫尾巴——让我看看，你的贡献是否值得让我原谅你又一次失职。”
彼得尖叫着快步揪住哈利的头发，将他捆起来，一把捣在一个写着“汤姆·里德尔”的墓碑前。
莉丽丝心脏疼得厉害。
“我们一定要让他流这个血吗？”系统都快哭了。
但是它的宿主一声不吭，她已经将自己的嘴咬破了，嘴角一片鲜血淋漓。
邓布利多说，哈利的血是他的其中一道保命符，在一切魂器被摧毁前。
“伏地魔无法伤害一个被爱保护的孩子，你知道这一点的，对吗莉丝？”
他是那样问自己的。
莉丽丝用了最大的忍耐力，双目赤红地看着那一切发生。
她看见了被断臂的彼得、被挖出骨头的老汤姆坟墓、以及被狠狠扎了一刀的哈利。
颤着脚步一点一点地走近那个沸腾着的大坩埚。
她拔开了手里的玻璃瓶木塞，手指轻旋——一滴液体落入了翻滚蒸腾着的复活药剂中。
一秒。
两秒。
三秒。
两道疯狂而尖厉的声音从液体中翻涌着窜出：“这是什么——虫尾巴，你放了什么？”
“我要死了——你出来，你出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伏地魔像是威胁，又像是恳求。
这个可怕的声音将彼得，和双面镜另一处的许多人，吓得脸色苍白。
“凭什么，你只是一个角色——”另一道嘶哑的咆哮盖过了伏地魔的尖叫。
“就凭你出不去了，从我的身体里，出不去了！”
“你活不了！”
伏地魔声嘶力竭的怒吼响彻夜空。
坩埚里沸腾得更厉害了些，滚烫的火焰蹿起半人高。
而后，熄灭了。
一道瘆人的水声滴滴答答响着，一具形似骷髅的、苍白的男人身躯从液体中升起。
“给我穿衣。”
听上去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了。
“它怎么了？”莉丽丝想从系统那里确认些什么。
“它......它疯了，它耗尽了自己刚刚恢复的一些信仰力——将你的毒液消解。”
“约等于它用了自己的能力，助伏地魔复活。”
“它再也出不来了。”
只能永远被困在同一个身体里，直至消散。
系统想不通。
规则远远高于他们所有人、所有物......所有生命体。
为什么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因为贪婪啊。”莉丽丝站直了身体，朝身后比了个拇指。
“因为它看不起真实的世界——可却被贪欲和失去掌控权的愤怒浸染了啊。”
真是，没让人失望呢，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