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姬紫曦看着手里的奏折，面露忧色。
已经过去十几日了，皇祖母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不知潞州一事，解决得怎么样？
思索片刻，她拿出传言海螺，“老祖，您在吗？”
无名山谷内，姬红鸾等一众人正围在一个瓶子前仔细观看。
姬黄敏左臂支撑着右臂，右手食指弯曲低着下巴，拇指摩挲着饱满的朱唇，蹙眉看着瓶子里不断求饶的光团，缓缓出声，“绿芙，阿瑶，这东西曾经真是大妖？”
姬绿芙挑眉轻笑，“是不是大妖不知道，大怂是肯定的。”
姬青瑶微微点头，解释道：“它曾经应是被打得魂飞魄散，只是不知为何留下一缕魂魄尚存。”
姬红鸾屈指弹了弹瓶子，瓶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震得里面的光团都暗淡了些许。
“不过一缕魂魄尚存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的确有些本事，死了倒是有些可惜。”
姬青瑶双眸微动，看向姬红鸾，“老祖的意思是？”
姬红鸾伸出白皙手掌，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着瓶子顶部一小块地方。
“雾妖，本祖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与我姬氏皇族的小孙女，签订主仆契约，要么瓶碎魂消。”
“选吧？”
被装在瓶子里的雾妖此刻虚弱至极，它本就只余残魂，如今又被打散，这一缕魂魄连形体都已经维持不住，几近消散。
如今全靠这个有些许聚灵的瓶子苟活，要是这瓶子碎了，那它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看这红衣女子的神情，似乎很是在意她那孙女，若是它偷偷将主仆契约的内容调换一下，它为主，那孙女为仆，这今后整个姬氏皇族都得受它辖制。
想到此，雾妖立即点头，瓶子内的光团疯狂翻滚。
“我同意与你孙女结主仆契约。”
见它答应得如此干脆，姬红鸾诡异一笑。
“听说外界之人受天道管制，不能随便以天道起誓，你既答应了，以天道起誓，成为我孙女的生死主仆契约妖，从此，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雾妖一愣，惊叫一声，“你怎么知道天道誓约？还知道生死契约的内容？”
姬红鸾冷笑，“我不仅知道生死主仆契约的具体内容，还知道如何签订，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若再有下次，你死了也就死了。”
雾妖深深的看了眼姬红鸾，没有再讨价还价，直接立了天道誓约。
“我蜃妖重城愿与……”雾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光团转向姬红鸾，“你孙女叫什么？”
姬红鸾听见“蜃妖”二字时，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附身为雾的妖，来历颇为不凡，曾经还真是个大妖。
蜃妖，蛟之属，其状亦似蛇而大，有角如龙状，红鬣，腰以下鳞尽逆，食燕子。能吁气成楼台城郭之状，将雨卽见，名蜃楼，亦曰海市。其脂和蜡作烛，香凡百步，烟中亦有楼台之形。
想起古籍中的描述，姬红鸾眼眸微闪，嘴角微微上扬，说出了一个名字，“姬紫曦。”
蜃妖重城得到名字，又继续立天道誓约。
“我蜃妖重城愿与姬氏皇族姬紫曦结成生死主仆契约，她为主，我为仆，从此仙途共享，生死与共，若违此誓，魂飞魄散。”
蜃妖重城话音刚落，青天白日突然惊雷炸响，整个光团一抖，一道冥冥之中的束缚悄然落在它的灵魂之上。
姬红鸾看了眼惊雷的方向，心中满意，“既然你已立了天道誓约，也算是我姬氏皇族之妖了，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可否说说？”
重城有些沉默，关于曾经的事情，它不想再提一遍，那些往事对它而言，太过痛苦。
见它不语，姬红鸾也大致猜到了它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再次提及。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一个水池内传来，响彻整个山谷。
“老祖，您在吗？”
姬红鸾眉头一挑，看向在场的众人，“是谁将连接小曦儿的传音海螺放到了扩音池里？”
姬黄敏缩了缩脖子，偏过头去没有接话。
姬红鸾将目光转向她，“黄敏？”
姬黄敏咳嗽一声，回道：“山谷里虽然适合修炼，但也太过无聊，我们大家都想找人聊天。但我们这群老家伙都已经相处数十载了，彼此已无话可说，这不知道小曦儿有了传音海螺，大家都想跟她聊聊天……”
姬红鸾额头青筋跳了跳，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瓶子走向扩音池。
“你的主人传音过来了，本祖带你过去提前适应适应。”
一行人走到扩音池边，一个海螺静静的被一堆珍珠簇拥在中间，装点得倒是挺耐看。
“小曦儿，你找老祖何事？”
御案前的姬紫曦听见老祖的回应，恭声道：“见过老祖，孙儿此次是想问问老祖，曾祖与皇祖母可曾回来？”
姬红鸾看向二人，缓声回道：“她们刚回山谷不久，小曦儿可是想问潞州之事？”
姬紫曦心中的担忧松懈下来，“正是，老祖，可否帮我问问，潞州一事如何了？”
“小曦儿莫要担心，她们就在老祖身侧，老祖让她们与你细说。”
姬红鸾看向二人，示意她们来说。
姬紫曦激动道：“多谢老祖。”
姬青瑶向后退了一步，将这种需要长篇大论的事情交给自家母皇。
姬绿芙习以为常的开口，“小曦儿，潞州一事已经解决，你的那几个将军正在收尾，再过半月，应该就会回京复命。”
姬紫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多谢曾祖。”
“曾祖与皇祖母此行可还顺利？潞州究竟是何物作祟？”
姬绿芙知道姬紫曦定会刨根问底，也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她。
听完整个过程，姬紫曦也是微微一叹，自从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普通的武侠世界后，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她还是有些唏嘘。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被作为炮灰的，永远都是弱者。
没有等姬紫曦思量更多，姬红鸾接过话道：“小曦儿，下次见面，老祖送你一个礼物。”
姬紫曦轻笑，语气里有些期待，“多谢老祖，曦儿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