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瑞灵一行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
“今天都累坏了，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按照计划表开始调研。”周瑞灵道。
姜秀新看了一眼田海滨，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田海滨跟着离开了。
林盼盼笑眯眯的道：“周姐，我先回家了，得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
办公室中，就只剩下周瑞灵同箫正阳两人。
“还有事吗？”周瑞灵问道。
箫正阳点头道：“周姐，你对今天的这家企业怎么看？”
在下午调研的时候，箫正阳一直在观察周瑞灵的表情。
他发现，周瑞灵一直很平静，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这跟平常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以前在工作中，周瑞灵是那种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的人。
但是今天，他对周瑞灵又有了新的认识。
看来，以前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只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或者说，通过表象来拒绝其他人靠近。
完全一副冷酷无情，只要你违纪我就办你的样子。
“挺好！”周瑞灵道。
箫正阳苦笑一声道：“周姐，我先说一下我的观点，这个企业不但污染严重，而且属于那种散乱污的企业，根本不符合科技示范企业的条件，这种企业不但不能被选上，反而应该被取缔，甚至是罚款。”
“你只管做好记录就行，另外，留取好影像资料。”
“周姐，你是不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箫正阳道。
在这件事上，他必须跟周瑞灵统一意见。
周瑞灵表面什么都没说，但是箫正阳有一种感觉，周瑞灵绝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他想知道周瑞灵的想法，必须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瑞灵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箫正阳。
箫正阳则是继续道：“我是这么想的，您是调研组的组长，如果查到一些小问题，就直接曝出来，然后处理干部，这样会有些武断。”
周瑞灵有些疑惑的看着箫正阳道：“你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箫正阳点头道：“是！”
周瑞灵听后直接笑了，是气笑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深吸了口气道：“出去！”
以前她了解过箫正阳，知道他是什么人。
所以，在刚来一号产业办的时候，她找过箫正阳。
希望箫正阳能够认真工作，不要违反纪律。
其实，那时候周瑞灵也是想趁机拉拢他。
毕竟，箫正阳是科技局的人，而且对科技示范市项目非常的熟悉。
有他这个内行协助，周瑞灵的工作会轻松很多。
可是现在，听到箫正阳如此说，她心中很是失望。
甚至就连对李海涛的印象也差了很多。
李海涛跟箫正阳是好朋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李海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丘之貉。
在周瑞灵的心中，已经把两人判了死刑。
箫正阳则是笑了笑道：“周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别叫姐，我不是你姐。”周瑞灵道。
箫正阳看的出来，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周处长，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查到一些小问题，就直接大动干戈，处理干部，追究责任，那抓住的只能是小鱼小虾。”
周瑞灵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箫正阳。
箫正阳继续道：“我相信您的为人，既然组织上把您派过来，肯定是希望您能监督好这件事，但是如果我们只处理一些小鱼小虾，抓不到大鱼，那这个项目也得不到很好的落实。”
周瑞灵皱了下眉头，然后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道：“你也过来坐。”
此刻，她隐约的意识到，刚才可能误解箫正阳了。
“详细说一下。”周瑞灵道。
箫正阳点头道：“很显然，这份名单不仅仅是姜秀新跟田海滨两人参与了，我觉得他们两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是说曹副市长？”
箫正阳点了点头。
他一直观察着周瑞灵，周瑞灵是市纪委第一监察室副主任，30岁，副处级。
他想看看，当周瑞灵听到是曹建业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关键时候，敢不敢硬碰硬，敢不敢站出来。
还是说，她只能处理一些小虾米，来满足自己的求胜欲。
周瑞灵嘴角一弯，表情有些讥讽。
“你认为，我不敢抓大鱼？”周瑞灵道。
箫正阳笑了笑没说话。
很多人，面对一般科员，或者是官职比较低的人，会盛气凌人，会秉公执法。
但是面对一些大佬，他们往往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
毕竟，只要看不到，他们就没什么责任，也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箫正阳还不能确定，周瑞灵是不是那种人。
周瑞灵有些生气，她瞪着箫正阳道：“你就这么看我？别说我现在是第一监察室的副主任，就算我是一般的科员，只要我有他们的证据，我不管他是副市长还是书记，我都要把他拉下来，当年就职的时候，我是向着dang旗宣过誓的，忠于dang、忠于人民、忠于纪检监察事业。”
见到周瑞灵这么激动，箫正阳有些愧疚。
“周处长，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瑞灵深吸口气，摇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失掉了民心，不敢斗争，不敢说真话，每天当个鸵鸟一样，把脑袋藏在沙子里假装看不到，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那样的人。”
箫正阳赶紧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来，周瑞灵能来到一号产业办，并非是通过托关系，走门路进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靠着实力走进来的。
组织让她过来，也是真想让她做好监督。
“周处长……”
“叫姐，听着别扭。”
箫正阳赶紧笑着道：“周姐，我是这么想的……”
箫正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一号产业办是一块肥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呢。
如果他们只处理一些小虾米，不但起不到震慑作用，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要想真的把这个项目做好，他们必须放长线，钓一条大鱼出来，然后才能威慑住其他人。
才能真正的把项目做好落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