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气氛诡异得紧。
呼延羽一路冷着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似的，而肆梅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行至一处僻静的角落，呼延羽终于停下脚步，冷哼一声：“秦乾，你莫要被呼延兰给骗了！她看似天真烂漫，实则一肚子坏水！”
秦乾心中苦笑，这姐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
他拱手道：“公主殿下言重了，肆梅对不对我好，秦某怎会不知？”
“对你好？”
呼延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可知，她方才那番话，险些让我父汗起兵攻打大夏！”
“这……”秦乾故作惊讶，“肆梅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呼延羽柳眉倒竖，“你当真以为我父汗是傻子不成？她那番话，分明是在试探父汗的态度！也是在试探你的！”
秦乾沉默不语，等待着呼延羽的下文。
呼延羽见他如此，语气也缓和了几分：“秦乾，你既是大夏子民，便该知道如今大夏的处境。”
“你被掳走后，那位女帝陛下可是发了疯似的，日日操练兵马，叫嚣着要踏平草原，为你报仇雪恨！”
秦乾闻言，如遭雷击，心中翻江倒海。
他被掳走后，女帝竟然如此疯狂？
他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幸好，”呼延羽继续说道，“朝中还有濯清涟力谏，这才阻止了夏映雪的一时冲动。否则，如今这草原之上，早已是烽火连天了。”
濯清涟？秦乾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有她在，大夏的江山社稷，总算是有了保障。
呼延羽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盯着秦乾：“秦乾，我且问你，你可知游牧民族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秦乾心中咯噔一下，这呼延羽，究竟想干什么？
他故作沉思，半晌才道：“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这算不算弱点？”
呼延羽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弱点？我问的是，在面对大夏军队时，游牧民族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秦乾心中暗骂，女帝身边居然到处都是细作。
连这种机密的事情都知道！
他眼珠一转，敷衍道：“草原儿郎骁勇善战，大夏军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少跟我打马虎眼！”呼延羽厉声打断他，“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去告诉父汗，你是大夏派来的奸细！”
秦乾心中叫苦，这呼延羽，还真是个难缠的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说道：“游牧民族最大的弱点，便是粮草辎重难以保障。一旦战线拉长，后勤补给便会成为最大的难题。”
呼延羽闻言，面色骤变，一丝慌乱在她眼中一闪而过。“那……那该如何应对？若大夏以此为突破口，我大武岂非……”她咬着下唇，声音竟有些颤抖。
秦乾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公主殿下多虑了。弱点之所以称之为弱点，便是因其难以更改。这就好比草原上的雄鹰，生就一双利爪，却也摆脱不了对天空的依赖。大夏即便知晓游牧民族的弱点，又能如何？这弱点，乃是天生注定，人力难以扭转。”
呼延羽苦笑，眉间愁绪更浓。“难道……难道我大武只能眼睁睁看着战败？”
秦乾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悲观？天无绝人之路。依秦某愚见，大武并非毫无胜算。”
“哦？”呼延羽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愿闻其详。”
秦乾顿了顿，缓缓说道：“大武与大夏，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公主殿下也明白。如今大夏内忧外患，女帝陛下虽厉兵秣马，但也并非真心想与大武开战。双方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岂非两全其美？”
“联合？”呼延羽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你让大武与大夏联合？”
“正是。”秦乾点头，神色淡然，“公主殿下细想，大武和大夏联手，可共抗外敌，互通有无。大夏可得大武的精兵良马，大武也可得大夏的粮草辎重，彼此取长补短，岂不妙哉？”
呼延羽沉默了，她来回踱步，秀眉紧蹙，显然是在认真思考秦乾的提议。
秦乾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呼延羽的神色变化。
半晌，呼延羽终于停下脚步，长叹一声，“秦乾，你这番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一人难以做主。况且，大夏与大武积怨已久，想要一笑泯恩仇，谈何容易？”
秦乾微微一笑，“公主殿下不必急于答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只是，秦某有一言，还请公主殿下铭记于心。这乱世之中，唯有强强联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呼延羽深深地看了秦乾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着呼延羽远去的背影，秦乾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凝重。
呼延羽虽嘴上说着难以做主，但秦乾看得出来，她已经心动了。
只是，此事牵扯甚广，并非一朝一夕就能促成。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更多的筹码。
接下来的日子，秦乾在王庭的地位越发稳固。他不仅精通兵法，而且还能妙手回春，救治了不少王庭的贵族。
就连可汗，也对他另眼相看，时常召他进宫议事。
而肆梅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对秦乾的依赖也越来越深。
这一切，都被天可汗看在眼里。
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秦乾似乎有些太过优秀了。
他的威望日益高涨，甚至隐隐有盖过自己的趋势。
这样的情况，让可汗如何能忍？
他开始密谋，准备除掉秦乾。
“秦乾……此人留不得！”
他猛地起身，对帐外侍卫厉声喝道：“传令下去，集结王庭卫队，随本汗前往肆梅部落！”
铁骑奔腾，卷起漫天尘土蜿蜒着向肆梅部落逼近。
天可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却翻涌着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