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佩恩没有伸手拿。
第二个卷轴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宁次手掌心，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宁次不主动说这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等佩恩的表态，因为决定权不在宁次手上。
但佩恩居然也没主动问，这里头的原因就有点复杂了。
说实话，哪怕长门曾经有过合作的念头，也只是看中了天组织未来的潜力，而不是日向宁次这个人。
论瞳术力量，轮回眼在白眼之上；
论炮弹储备，修罗道可以通灵使用激光炮和导弹；
论灵魂力量，人间道可以读取灵魂，地狱道可以通灵阎罗，轮回眼也天生具有灵魂压制；
论组织架构，晓组织的经营时间比天组织久远，还占据整个雨隐村作为基地；
论人脉，明面上雨隐坐拥一村忍者，暗地里晓组织还有无数刀头舔血的叛忍；
论身体条件，长门本体也许确实吃亏，但宁次也还有一半身体被镇压在木叶医院里……
最后总结——日向宁次这个人，于长门而言，也许并没什么卵用。
所以哪怕宁次再掏出第三个第四个卷轴，掏出整座卷轴山，甚至能用卷轴把雨隐村外面的海都填平了，长门也很难动摇。
佩恩没有继续赶人，只是因为长门突然意识到……
这好像是唯一一个能痛殴“宇智波斑”的机会！
能不能成功另说，但日向宁次动手，合情合理合法！
咋滴，忍者报仇不自己上门杀，难道还要击鼓鸣冤走一套流程吗？
如果是小南在这里，说不定真就冲动答应了，把日向宁次放过去跟“宇智波斑”狗咬狗。
但佩恩的背后不是兼惠民生、福泽庇佑的天使小南，而是被山椒鱼半藏用陷阱炸毁双腿的长门。
能够悄无声息的颠覆山椒鱼半藏的政权、又在五大国的夹缝之间将晓组织默默发展起来，长门本质上也是个冷酷的政治家。
所以长门很清醒，他知道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但风险也同样高得离谱！
以长门的阅历，一眼就能看穿，宁次的情报分析能力强得可怕。
晓组织大本营在雨隐的情报，宁次绝对是不知道的，不然他不会先从汤之国开始搜；
佩恩接替山椒鱼半藏的情报，宁次估计也是进了雨隐村之后蒙出来的，不然宁次也不需要套小南的话；
这小子纯靠那双犯规的白眼，一路上连蒙带猜就杀过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宁次的分析能力太强，所以长门犹豫了。
只要佩恩愿意收下第二个卷轴，那等同于告诉宁次，佩恩和面具人面和心不合，宁次马上就能推理出晓组织内部分成两派。
这操作和优惠大派送没区别，本来日向宁次对晓组织内部情况一无所知，但佩恩硬是自己主动送出一个大把柄。
没情报时这小子尚且还硬套公式，有情报那还不得翻了天？！
这就好比一个妻子跟丈夫私底下正在闹离婚。这时丈夫的商业对手找上门来，对妻子说“你老公得罪我了，我要搞垮你老公的公司，你快说那公司在哪，我赶时间上门撕逼！”
哪怕这个对手给再多的钱，妻子都不应该帮他一起收集丈夫公司的犯罪证据，因为在彻底离婚之前这都得算是夫妻共同财产。
那妻子想趁机整死丈夫吗？想。
但妻子能够放任这个对手去整自己老公吗？不能。
这便是长门现在的立场。
一双白眼和一双轮回眼对视着，就这样僵持了大概有四五秒。
终于，还是宁次顶着压力再次开口：“不考虑听一下，这卷轴里的是什么吗？”
佩恩反问：“如果我说，没有这个必要呢？”
如果面对的是大蛇丸，宁次一定会继续出声逼迫，一步步地来回交锋。但现在对面的是轮回眼，宁次到底还是没敢继续推销。
可都已经走到轮回眼面前了，不努力一把就放弃，宁次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最后硬是挣扎了一下——
“也许我无法决定别人的想法，但我能决定我自己的做法。即使会被拒绝，我也会送出这份礼物，这就是我的诚意。”
一架紧绷着的天平，有时候往另外一边稍微加一点东西，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哪怕只是一句话，像羽毛一样往另外一边轻轻拂过，天平也可能因此而倾斜。
终究还是宁次这最后的挣扎，让长门心底的纠结一松。长门透过佩恩的轮回眼，能够看出宁次眼底的真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佩恩的语气也随之温和了几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实说，其实宁次想要个公道并不过分，只不过晓组织的利益立场不可能放任宁次罢了。
如果宁次能够拿出这么好的态度，为什么不可以听听他的计划？
反正听一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后要不要施以援手，还是长门说了算。
下一秒，那个小小的卷轴再次从宁次手上悬浮起来，飞向佩恩掌心。
这次比第一次的速度慢了一些，因此哪怕没有开启白眼，也能感觉到似乎是有一股吸力从佩恩的掌心发出来。
佩恩稍微软化了一点，宁次马上就接住了这转瞬而逝的机会。
「他施术放慢了，这是故意给我看到的吗？」
「是示好吗？不，轮回眼不至于跟我示好，这恐怕只是礼貌性的安抚。」
「佩恩就跟带路的那个天使一样，都是看起来冷冰冰，但实际上还是很讲道理的。」
「我给他送东西，他并没有傲慢地当成理所当然，他也会对我进行回馈。」
宁次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没人敢说可以100%干扰轮回眼的判断，但日向宁次这个人，天生就会竭尽全力、不择手段的完成自己的目标。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心理变化，也会成为打蛇随棍上的翘板！
“卷轴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宝贵的忍术和情报，这些东西去了别的地方也许一文不值，但我觉得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知道佩恩其实还算可以，宁次这次没再征求意见，也不怕冒犯，直接就开口解释卷轴里的东西。
“其实在上塔之前，我跟下面那位天使也聊过这个话题，你的雨幕应该能感知到。”
“这是现代化城市建设的布局结构理论，包括道路网络架构、排水系统建设、新型小区建设规划、电路污水网络……”
商城里最贵的从来都不是武器，也不是忍术，而是理论知识。
这一套城市化建设的理论体系，花了。
十万多的积分，一下就重回解放前。
宁次说的没错，为了能争取到佩恩的首肯，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