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章 请脉
"；沈公子，东宫已到，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引路的太监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
楚清鸢楚清鸢微微躬身，衣袖轻拂，拱手道："；有劳公公。"；
待那太监走远，她才转身望向东宫正门。夜色中，宫墙显得格外肃穆，四名侍卫分立两侧，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来者何人？"；为首的侍卫上前一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公子。
楚清鸢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那枚龙纹玉佩："；在下沈清，与太子殿下有约，特来为殿下诊脉。"；
侍卫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秋猎之时一位姓沈的公子救太子一命的事迹早已在宫中传开，如今见来人手持太子信物，又生得气度不凡，心中疑虑已去了大半。况且，太子殿下素来以温和谦逊着称，通传一声，想来也不会有何不妥
"；沈公子稍候，容属下通禀殿下。"；那侍卫转身快步走进宫门。
楚清鸢负手而立，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东宫守卫看似松散，实则暗处不知藏了多少双眼睛。
她暗自庆幸方才没有贸然行动，否则只怕还未找到云萱的下落，就已经打草惊蛇。
不多时，那侍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楚清鸢认得此人，正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心腹——银刃。
"；沈公子，殿下请您入殿一叙。"；银刃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楚清鸢。
她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从容地跟在银刃身后。
她能感觉到身后四名侍卫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想来他们也明白，能让银刃亲自相迎的，必定是太子看重之人。
穿过重重宫门，楚清鸢跟着银刃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来到承乾殿前，银刃才停下脚步："；沈公子，殿下就在殿内，您请自便。"；他说完便躬身退下，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楚清鸢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殿门。
"；进。"；殿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她推门而入，殿内烛火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楚清鸢眯了眯眼，适应着殿内的光线，缓步向内走去。
"；殿下？"；她轻声唤道。
转过屏风，便见谢廷稷端坐在案前，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廷稷的目光锁定在那道逐渐走近的身影上，眼神深处泛起一丝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微微勾起嘴角，却又在瞬间敛去，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殿下怎不出声？"；楚清鸢故作轻松地问道，心中却暗自思索怎样才能让他帮她。她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越是平静，往往意味着越危险。
谢廷稷抬眸看向她，目光深邃如潭："；你找我何事？"；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楚清鸢知道时间紧迫，也不绕弯子，直接拱手道："；殿下，顾家大小姐恐怕出事了。"；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谢廷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却始终未从楚清鸢身上移开："；所以？"；
"；我知道殿下不做亏本的买卖，"；楚清鸢面色平静，"；但殿下要查的事情，恐怕与顾家有关。"；
谢廷稷眸光一凝，手指顿在半空。
“银刃。”
门外，“殿下，何事？”
谢廷稷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楚清鸢，朝着外面吩咐道：“派人查一查顾家大小姐在哪里？”
“是。”
楚清鸢心中紧绷的弦稍有松弛，她深知这位表面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实则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和能力，有他相助，确实更加容易查到云萱的位置。
“多谢殿下。” 不过，一时找不到云萱，她的心中仍旧不安。
他缓缓起身，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你发现了什么？"；
楚清鸢深吸一口气："；今日我在顾太后的小佛堂里找到了一处暗室，里面......有一幅画。"；
"；画上是谁？"；谢廷稷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是......叶老侯爷。"；楚清鸢话音刚落，就感觉殿内温度骤降。
"；呵，"；谢廷稷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当年叶家出事，顾家可是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过。"；
楚清鸢强压下心中的叹息，继续说道："；殿下，那画像上有些玄机。"；她快步走到烛台前，将殿内的烛火一一点亮，"；画上有一些特殊的符号，以我之见，可能只有叶家人才能看懂。"；
谢廷稷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看着她从案上取过宣纸，提笔写下那些古怪的符号。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殿下，就是这些。"；楚清鸢将写满符号的宣纸推到谢廷稷面前。
谢廷稷盯着那些符号，眉头越皱越紧。
楚清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以为谢廷稷只是需要片刻时间去梳理和回忆，便默默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然而，当她注意到谢廷稷的面色愈发苍白，如雪的肌肤隐隐透出一丝病态，心中不禁一紧。
"；殿下！"；楚清鸢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脉象紊乱，毒素似有扩散之势。她心中一惊，这分明是情绪波动过大引发的症状。
谢廷稷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楚清鸢正要开口，却见他突然睁眼，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楚清鸢能清晰地看到谢廷稷眼中翻涌的情绪，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银刃的声音："；殿下，顾小姐已经找到了。"；
这声音打破了殿内微妙的气氛，楚清鸢连忙收回手，后退两步。
银刃进门，对满室的烛光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
他像是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气氛的奇怪，直接说道：“殿下，沈公子，顾大小姐已经找到了。”
楚清鸢心里有些着急，但面上一片平静，“她怎么样？”
银刃看了谢廷稷一眼，对着楚清鸢摇了摇头，“顾小姐的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