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看。”朱媺娖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手却很诚实，直接把张彦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了。
朱见深离开后，李丽质又来了：“恭喜你啊，零花钱要回来了。”
“走，我请客，我们去大明吃点好的。”
相对于唐朝，明朝的烹饪技术更加发达。
待二女回来后，还没忘记给张彦带一份。
张彦对古代的食物真的没什么感觉，调料太少，但毕竟这是二女的一片好心，不吃不合适。
“夫君，你说在赋税繁重的年代，老百姓为什么不跑呢？”
看着一脸单纯的李丽质，张彦只能从头解释：“有啊，当然有，不过这会面临一系列要命的难题，字面意义上的要命。”
“什么难题？”李丽质挠了挠头。
“首先，你要寻找一处无主的土地，华夏是把农业技能点点满的种族，如果想在自己生活的周边找一块无主的土地或者是山地，那是非常困难的。”
“作为一个擅长种地的民族，在漫长的生产发展中，几乎把周边能开垦的土地都开垦出来了。”
“至于距离近的山，也是有主之物。”
“不好开垦，没关系，不是还有树嘛，种不了粮食就种树，柴米油盐，这个柴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想要找到无主的山，基本都要跑几十里乃至上百里，找那些深山老林。”
“既然是深山老林了，有蛇虫毒蚁猛禽野兽不过分吧。”
二女点头：“不过分。”
“所以这些动物都是要命的。”
“如果把这道坎都迈过去了，并且找到了相对平整的土地，那么接下来就要把荒地开垦成良田。”
“在古代那种生产条件下，开荒是一个极其耗费人力和时间的大工程。”
“想要在深山开垦出一块土地，最起码需要一个劳动力教育不断的工作两到三年。”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这两三年之中，这块土地是没有任何收益的。”
“这也就代表了要么带着一家人够吃两到三年得粮食进来，要么就在这两到三年的时间里，每次都能打到足够多的食物。”
“可问题就在于，一个家族能有足够一家吃两三年的粮食，而且还买了起开荒的铁器，那这家人最起码是个小地主，家里有几十个佃农。”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逃到山里呢？”
李丽质看向张彦：“夫君，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呢？”
“好啊，既然出现这种情况了，也开垦出土地了，那就面对朝廷的搜捕吧。”
“在古代，人口本身就是最重要的生产力。别忘了，古代是有人头税的，只要你活着，就要交税。”
“每个都都是税源。”
“当你辛辛苦苦在山里扎根之后，你猜猜官府会不会来抓你？”
“这种事在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比如三国时期，孙权就下令士兵去深山老林抓人，山里抓不到，那就去海上抓。”
“所以对于官府的搜捕，最好的办法不是藏起来，而是武装对抗。”
二女一脸懵，不对劲了。
“既然要武力对抗，那就需要人，你凭借开垦出的土地，聚拢了几十个壮劳力，并且制造了一些简单的武器，”
“但如果你想养活这几十个壮劳力和他们身后的家庭，凭借山里的产出是不够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山下那些大户家里抢粮食。”
“但人家大户也不傻，人家会报官，让官府来抓你。”
“面对官府的追杀，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条是依靠深山老林的地理优势和官府周旋，等官府离开后再出来，这就是落草为寇。”
“另一条路就是号召更多的人加入，一起去反抗，到了这一步，叫做什么？”
李丽质挠了挠头：“农民起义。”
朱媺娖看向朱由检：“李自成就是走的第二条路。”
“没错，不过农民起义的基础就是天下民不聊生。”
“不然也只能是落草为寇，起义不管是成本还是代价都非常大，而且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如果成功，收获也很大，比如明太祖，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李丽质若有所思：“夫君，这也是盛唐时期，也有盗匪的原因吧。”
张彦点头：“没错，但凡还能活的下去，谁还会干那种随时掉脑袋的事。”
“别说盛唐了，就连近代，也是漫山遍野的土匪，共和国刚建立时也是如此。”
“之所以后来土匪消失了，剿匪只是辅助，真正让土匪消失的原因就是社会生产力的提升和生活条件变好了。”
“土匪这个东西，就是地里的野草，你不除根，就会源源不断生长。”
“而这个根，就是底层百姓的生活。”
朱媺娖撇了撇嘴：“所以我父皇越收税，起义军就越多。”
“没错，这也是李自成可以一直输，但孙传庭不能输的原因。”
“不过就明末那个时刻，钱是必须要有的，不然女真就会做大。”
“你父皇只不过把收税的方向搞错了。”
“哼，该死的东林党。”
张彦摸了摸朱媺娖的头：“别把锅都甩单东林党头上，明末的东林党并非铁板一块，东林党中也有好人。”
“而且你父皇有的事做的确实太差劲了。”
朱由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张彦身后：“背后说人坏话合适吗？”
“我这是实话实说，再说了，陛下本来就有缺陷，好面子，不想背锅，而且反复无常。”
“别提宁死不屈，在后世，你的行为确实赢得了赞赏，成为了君王死社稷的典型。”
“但那仅仅是用后世的眼光来看的。”
“抛开历史的角度，设身处地的去想一下，如果自己就处在崇祯朝的底层，那陛下你是什么形象？”
“别提忠君爱国，都饿死了，忠谁？爱谁？”
朱由检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瞪了张彦一眼：“朕的闺女是被你教坏的。”
朱媺娖白了朱由检一眼：“父皇，宪宗走的时候和我说了，让我盯着你，再不老实，宪宗他老人家就亲自来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