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的光缓慢爬行，天际一片火红。
李相夷缓缓睁开眼，手上的针，不知什么时候被拔掉。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病房里除了他，只有隔壁那位老人家。
老婆婆见他坐起来，开口道：“刚刚那个男的，是你哥吧？他去给你取结果去了。”
她看向李相夷，自来熟地问：“你腿是怎么了？”
李相夷端起一旁的水：“扎伤，您呢？”
老婆婆叹了口气：“在地里摔了一跤，老了……”
她目光盯着腿上，又开口：“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恢复的快。”
李相夷低头吸了一口水：“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人没有来?”
老婆婆嗯了一声：“忙着地里的事，晚上才能过来……有兄弟就是好……我看那几个小伙子，对你是真关心。”
说话间，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同老婆婆说着话。
李相夷眼底闪过温柔。
想来，这就是老人家的老伴。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撑着床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动，门口传来脚步声。
李莲花瞧见他的动作，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扶着他道：“要去厕所?”
“你这个脚，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好好养着了。”
他将李相夷拦腰抱起，忍不住唠叨：“你说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李相夷哦了一声，挑眉看着他：“那你打我吧。”
“骂我也行。”
李莲花哟了一声，阴阳怪气起来：“谁敢骂李门主啊。”
“这脾气上来……又冲出去。”
“打不得，骂不得，就是一个祖宗。”
“老笛那样的反应力，都没抓住你，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全捣鼓身法去了?”
李相夷扶着墙，轻哼一声：“我这人没什么小爱好，就是对功法突破，兴致勃勃。”
他安静片刻，冲厕所问：“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莲花靠着墙，摆了摆手：“谁知道你的想法?”
他抱臂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你别犯倔就行。”
那气性大的。
一般人都哄不住，硬气的连午饭都不吃。
还是老笛打了一手感情牌，才勉强哄好。
李莲花将他挪至洗手池旁：“真不知道，小笛怎么受得了你。”
“就你这犟脾气，他居然可以忍受这么多年。”
李相夷慢悠悠地搓着手：“老笛能受得了你，小笛自然受得了我。”
他望着镜子，挑了一下眉：“而且，我和他都是果决的人。”
“我犯倔也是有缘由的。”
“在大熙的时候，武林上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魔道的事，有小笛。”
“上午惹得我，中午就能把人送到我手里。”
李莲花抬手解开他的头发，好笑道：“合着你一个人，称霸武林了？”
“黑道白道全吃是吧。”
他转身拿了梳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好听点，金鸳盟与四顾门分庭抗礼，说难听点，两个头子，一丘之貉。”
李相夷啧了一声：“哥，我还是喜欢你高情商发言。”
“就说吴邪这个事，要是在大熙……”
李莲花截住他的话：“你可别拿他作比喻。”
“要是在大熙，我用不着想吴邪的后果了。”
他将长发理顺：“行了，这事为了小哥忍一忍。”
“他夹在中间也难受，尤其是看见你流了这么多血。”
“最心疼的就是你，你还给他甩脸子。”
李相夷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下颌微抬：“你就是在拐弯，说我给你们甩脸子的事。”
“这事，我自然在意。”
李莲花将他头发重新绑好：“行，你自然在意……”
“我都不指望你，能把脾气全部收敛，起码收敛一点。”
李相夷哎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头发：“哥，我觉得我的脾气是真好。”
“这都没有弄他。”
李莲花：……
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后背：“我发现，跟你说不了吴邪。”
“一说你就犯浑。”
李相夷哼了两声：“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抱起他回：“问什么废话?”
“既然爱我，你就应该骂吴邪挑拨离间。”
李莲花：……
“能不能别提他了。”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