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万里无云。
李相夷正盘坐在阳台练功，听见敲门声，闭目养神：“进。”
张起灵迈步走进去，将门关上问：“小鱼，今天你想吃什么？”
李相夷微微挑眉：“要不吃凉面?”
张起灵应了一声，盘坐在他旁边，平淡地说：“小鱼，你昨天没去天津。”
李相夷也没否认，既然他单独来房间找他说这件事，说明是没有告诉别的人。
他双眸闭着回：“看来酸菜鱼找你了。”
“是不是，说他不知道这件事。”
“是不是说，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起灵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双腿，看着窗外：“对。”
“一丝不差，你太了解他了。”
“我没想到你会亲自跑一趟杭州。”
李相夷缓缓睁开眼，伸直腿道：“有什么想不到的。”
“小哥，这件事事关你，值得我跑一趟。”
张起灵侧头看向他说：“可是，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了我，委屈自己去见他……”
“我不想你这样。”
他低着头又说：“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李相夷点头一笑：“可是我去杭州是开心的啊。”
“他跟你说了什么？”
张起灵偏头莞尔一笑：“你猜的对。”
“就是那些话，他不知道，他不清楚。”
“他说他会问清楚，他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李相夷轻笑：“果然，他除了这些，就没有了其他的话了。”
他大大咧咧地往后躺在地上：“小哥……我们等会邀上小笛，去玩啊。”
张起灵学着他的动作，平躺着问：“你想去哪玩。”
李相夷默然片刻，思忖道：“去抓娃娃，去捏瓷土，去给泥人涂色。”
“然后去套圈，去做一些开心的事。”
“不想这些难过的事。”
他叹了口气：“反正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张起灵听着他的描述，眉目含笑：“好啊，要开心。”
“那我先去做饭，等会就出发。”
李相夷嗯了一声：“到时候先去捏瓷土。”
听见关门声，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酸菜鱼果然会趁此机会打电话的，这件事，最后肯定是不会调查清楚。
毕竟对于酸菜鱼来说，没有什么，比九门，比吴家更重要了。
嘴里大义凛然，说着保护文物，不也是一个墓接着一个墓炸。
这件事远比他想象中的牵扯更多。
当真相摆放在面前的时候，他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会做出利于自己的选择。
那么还是会和当年那样，选择去雨村逃避，而不是掀开九门那张恶心的皮。
李相夷长长叹了口气，盘坐起来：“你对我说，能为了小哥做一切，可是当年小哥说，他替你守门的时候，你可有半分的愧疚?”
“哪怕客气的说一句，不用，我自己去……是了，不敢说。”
“万一真的同意了，就真的骑虎难下了。”
“就跟某些男的，试探自己女朋友一样，表面大方的发钱，真收了又不乐意了。”
他顿了一下，自言自语：“只是，你这套和稀泥的姿态，在我面前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