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什么名字？”
敏锐察觉到不对的凯特琳，没有选择把人押回皮城警备，而是立刻开始审问。
她掏出本子跟跟笔做审讯记录。
正常来讲审讯需要至少两名执法官才能进行，但她旁边有牢杰。
一名议员作为陪审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
“李维。”
“李玲。”
凯特琳做好记录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哪里人？”
“兄妹，艾欧尼亚人。”
记录文字的笔停了下来，凯特琳狐疑的看着李维兄妹俩。
“艾欧尼亚人？为什么会来到千里迢迢之外的皮尔特沃夫？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从实招来！”
“目的？”李维被气笑了。
“诺克萨斯人在我们的家乡艾欧尼亚，把我们抓走，当做奴隶卖到了皮尔特沃夫。”
“现在你这位皮尔特沃夫的执法官，问我们这些奴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哈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维冷笑不止，他脸上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疤，在他笑时那些伤疤像是蜈蚣在爬。
“你在撒谎，皮尔特沃夫哪来的奴隶？”
凯特琳根本不信，皮尔特沃夫被誉为进步之城，早就不存在愚昧落后的奴隶制度了。
“哈，工友们说的不错，你们皮城人果然虚伪至极，那话怎么说来着，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你们算什么进步之城，真正的进步之城在下面，在祖安！”
李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公然侮辱皮尔特沃夫，这条罪名我会如实记录，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凯特琳面无表情，执法官执法时总会遇到不文明的罪犯，法律跟静水监狱会让他们学会礼貌。
“你刚刚说到了工友，你们还有组织？”
登记好李维新犯下的罪名，凯特琳继续审问。
【李维，你情绪失控了，这对你们兄妹没有好处，接下来用我说的话，回答凯特琳的问题。】
李维兄妹俩的联络器里响起韩昆的声音。
察觉到李维情绪不对，韩昆果断进行干预
韩昆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李维的头上。
他冷冷的盯着凯特琳，深吸了数口气才压下心里那股邪火，恢复冷静开始复述韩昆的话。
“我跟我妹妹还有其他工友，都是诺克萨斯在世界各地抓的奴隶。”
“德玛西亚、艾欧尼亚、比尔吉沃特、恕瑞玛，总之那里的人都有。”
“我们这些奴隶都是包工头从诺克萨斯人手里买下来的，再被包工头以雇佣的形式，卖给你们皮尔特沃夫的企业。”
“我们每天必须去固定的工厂工作，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工资，活的猪狗不如，命也在包工头手里捏着。”
“一旦有人敢不听话，包工头就会当着所有包身工的面把那人活活拆零件。”
“是，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包身工嘛，包工头也不叫奴隶主，但我们跟奴隶有区别吗？”
李维反问凯特琳，一想起包身工的悲惨经历他眼睛又红了，死死盯着凯特琳。
凯特琳沉默不语，她所学的审讯技巧告诉她李维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没有求助执法官吗？这些违反法律的包工头跟企业主，我们会处理。”
良久，凯特琳说了这么一段话。
“呼～呼～呼～”
李维喘着粗气，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凯特琳，冷笑连连。
李维很想大骂凯特琳脑子有病，最终还是忍住了，气呼呼的复述韩昆的话。
“我必须提醒你，包身雇佣制度在你们皮尔特沃夫是合法的。”
“执法官不仅不会帮我们，反而会保护包工头的合法权益，发现有逃跑的包身工时，他们还会配合包工头抓捕包身工。”
“抓捕时，包身工如果有不配合的举动，或者配合慢了，动作有嫌疑，执法官也不介意请包身工吃紫蛋。”
“毕竟，对活着已经没有希望的包身工来说，死亡还是种解脱，死掉的包身工还得对执法官说谢谢……”
李维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了。
“够了！”
凯特琳出声打断李维继续说下去，转过头问起牢杰。
“他说的包身雇佣制度是真的，塔利斯议员？”
塔利斯议员几个字，凯特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脸色铁青，几乎不敢相信牢杰会通过这种吃人的法案。
“议会确实同意过执行包身雇佣制度，但我记得那项制度本意是好的。”
“既可以缓解皮尔特沃夫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又可以为其他落后地区的人们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岗位，保障他们的生活。”
牢杰神色凝重，包身雇佣制度完全偏离了当初的设想。
几年前祖安独立，皮尔特沃夫的工厂缺乏大量廉价劳动力。
（雇佣皮城人有最低薪水限制，皮城人也不会从事最底端的工作）
工业区的企业主便联合起来，向皮城议会递交了包身雇佣制度的提议。
这份制度在企业主提交的规划书和可行性报告中，完全是做慈善的，用来帮助落后地区的可怜人，给他们一条活路。
牢杰当初没发现有问题，他以为包身雇佣制度跟祖安爱心政策是一回事。
加上他作为海克斯科技的总工程师，实在太忙了，后面也没时间关注，哪知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杰斯，这件事必须查清楚让真相大白，皮尔特沃夫的正义不容玷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凯特琳深吸了一口气。
她一看牢杰的表情就知道牢杰被人耍了，包身雇佣制度恐怕真怪不了他。
这才合理，牢杰不可能为了名利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我明白，我会支持你的，我不会容忍任何人阻碍皮尔特沃夫的进步！”
牢杰只是没经验，不是脑子有问题。
凯特琳一开口，他就知道凯特琳什么意思了。
包身雇佣制度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畸形发展，脱离初衷，完全不拿包身工当人。
其背后必定有皮城权贵的支持，说不定还与议员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凯特琳想要彻查下去，难度极大。
杰斯甚至觉得，即便有他的全力支持，这件事想要彻查恐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