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看着他那张漆黑的小脸，语气幽幽：“你是真的孝啊。”
小乞丐顶着张乌漆嘛黑的脸，呆呆愣愣的。
颜玉也是佩服自己，居然能这么一张脸上瞧出呆愣的神色。
颜玉吃也吃饱了，乐子也捡够了，街上的胸口碎大石也瞧了几遍，反正闲来无事，就当日行一善了。
她小手一挥：“走吧，瞧瞧去。”
小乞丐忙眼睛一亮，匆匆爬起来，破涕而笑：“小姐您这是答应了？”
闻言颜玉没说什么，倒是秋月瞪了他一眼：“也就是我们小姐不同你计较，偷了我们银子我们小姐还善心帮你。”
小乞丐抹了把脸，笑的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难得从小脸上瞧出几分孩子的天真：“小姐好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份恩情我一定记得，小姐您若是有什么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
颜玉听着，不急不缓道：“什么恩情？不是说好了救了你大哥，他人就是我的了？”
小乞丐一听这话呆住了，磕巴道：“小、小姐您身份尊贵，我哥……我哥他……他配不上您的。”
“想反悔啊？”颜玉假意不满停下，“那不去了。”
小乞丐一听急了：“不是不是，您若是……喜欢我哥，也是可……可以的。”
颜玉只是随口逗逗他。
她是好男色没错，但不至于来者不拒。
正巧路过一处胸口碎大石的表演。
周围一群叫好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他的胸口肌肉半露，跟头熊一样，石头压在胸口，俨然是等着石锤落下。
颜玉随手一指：“你哥有他强壮吗？”
小乞丐随之看去，咽咽口水：“没、没有……”
颜玉又问：“有他高吗？”
小乞丐摇头：“没有……”
颜玉意兴阑珊：“既没有他高也没他壮，那算了。”
闻言小乞丐急了，哪里听得有人说他哥不好：“可是我哥长的比他好看。”
颜玉顿住步子，侧眸打量小乞丐，半晌懒懒的收回眼神：“行吧行吧，你哥最好看，谁也比不上他，他是上天遗落的珍珠，他是天边的彩虹，他就是神。”
俨然是不相信的语气。
小乞丐涨红了脸辩驳：“我哥就是最好看的。”
颜玉点头：“知道，我也觉得我大哥是盛京最好看的。”
未等春花秋月欣慰，就听的颜玉又道：“我大哥都那么好看，我这个妹妹，自然是更好看。”
小乞丐：“……”
颜玉摸摸那半面的猪头面具，乐滋滋道：“戴着面具本小姐的美貌都遮不住。”
小乞丐盯着她那狰狞的面具，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您、您被骗了，这面具想来是卖不出去的那些，那摊主定是瞧您好诓骗故意卖给你的。”
“……”
旁边春花秋月别开脸憋笑。
颜玉幽幽的看俩人。
俩人忙道：“小姐您别听他瞎说。”
小乞丐早就在这条街上溜达熟了，一听俩人误解他，也急了：“我没胡说，这面具我从数月前就见过，哪一个见着都说丑。”
“唔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秋月的手堵在嘴里。
秋月小声说：“这是我们小姐亲自挑的。”
小乞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大约是想不到颜玉一个娇娇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喜欢这么……
丑的。
颜玉面带微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丑吗？”
小乞丐本想说丑，在对上颜玉那核善的笑后背后一凉，昧着良心摇头：“不丑，好、好看的。”
颜玉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你以后定会有大作为。”
小乞丐无话可说。
路太远，春花将马车赶了来，几人上了马车。
坐上柔软的垫子，颜玉这才懒洋洋的问起小乞丐家里的事。
“我叫顾玉贰，我们……”
“等等。”颜玉打断他，“你哥是不是叫顾玉一？”
闻言小乞丐惊讶：“你、你认识我哥？”
颜玉：“……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哥的名字？”
“猜的。”
小乞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颜玉也懒得跟他解释，她单手托着下巴问道：“然后呢？接着说说，救你哥，他出什么事了？”
说起自己哥哥，顾玉贰又蔫了下去：“我哥前阵子在街上为人撰写书信，遇到一姑娘被恶霸纠缠，上前帮那姑娘解困，那恶霸被坏了好事，召人将我哥打了一顿，我哥身子本就中毒，如今又被打伤，高热不退，已经有几日了。”
顾玉贰说着就红了眼睛：“家中败落后，我们带出来的银子早就被偷了去，靠我哥替别人临摹或是代写写书信赚银子。”
他就是个拖累，什么都帮不上忙。
想着想着他就抽泣起来：“那些银子买的饼子，我哥都不吃，留给了我，身子才愈发不好，我还没有发现，要是……要不是我，我哥也不会如此。”
“哭什么哭。”颜玉一方帕子丢在他脸上，“脸本就黑，一哭抹的更黑了，咦？”
她似是发现了什么，凑近了顾玉贰一点。
顾玉贰被吓了一跳。
颜玉：“躲什么？我吃人？”
顾玉贰被这么一吓也忘了哭，花了的脸有点尴尬：“面具太……吓人。”
眼见着颜玉脸色因为这话脸色又黑了，他忙说道：“我、我胆子小。”
颜玉这才和善起来。
颜玉看看顾玉贰的脸，挑眉：“你哪儿抹的这么黑？”
先前没注意，这会儿颜玉才看清顾玉贰脸上的黑并非是脏兮兮的黑也不是天生的黑，倒像是抹的乌漆嘛黑的，额头中间贴个月亮能直接升堂了。
顾玉贰摸摸脸，小声道：“去借了街上那饼子店的锅抹的。”
锅底灰？
颜玉挺意外的：“还挺有安全意识的嘛。”
顾玉贰脸热：“我哥教我的。”
“你说你们家道中落？”还有一段路，颜玉让秋月给顾玉贰水擦干净脸，“没败落前呢？”
顾玉贰也不想这么黑着脸，是哥怕他一个孩子，被欺负了去，至少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不会有人故意找麻烦，这才故意抹黑的。
他接过沾湿的帕子擦着脸，话里带了丝骄傲：“我爹可是出了名的富商。”
“姓顾的富商。”颜玉看春花，“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