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信息。”
没有等到张为人的回应，那个人便自顾自的说道，“单个世界所能承载的信息量是固定的，所以才会存在‘世界级’这个统一的评判标准——而固定也就意味着有限，所以局限在某一世界内的全知是完全可能的，但这样的全知并不能像是许多人的传统认知那样导向全能，因为有的事情就是无解的，比如说让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瞬间成长到我这样的水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却不是局限在任何一个世界之内能够做到的。”
他好像还顺口吹了一下自己……不对，这貌似也算不上吹，但这并不是重点。
“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说，人类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生物，明明生存在有限的世界内，却可以轻易的想象出无限的存在。这点是其他族群做不到的……人类能够在如今的世界占据主流，绝对不只是因为数量够多而已。”
张为人的头顶仿佛跳出了一个缓冲圈，这段话的信息量对他大约是有些大的。坐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后，他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你当过其他种族吗？一些东西乱说，想当然。”
“……这我还真没当过。”那人无奈承认道，“在这一点上，你倒确实算是我的前辈……所以这位前辈，你有什么不同的指教吗？”
张为人又一次沉默了。
而这一次，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并没有继续无视他自说自话，而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为人的气势随着时间推移肉眼可见的衰退，视线也越来越飘忽，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变成了犯了癫痫一样两秒十七抽的状态……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没有。”最终，他还是颓废的垂下了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些事情先放一放，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话说到一半突然根据当前心情换美瞳什么的，是最近的什么新潮流吗？”
“……你说什么？”
因为原本就是低着头的状态，又经过这么一“提醒”，张为人下意识注意到了面前的茶水，在那倒影之中，他能够看到自己赤色的眼眸。
这可是茶，不是白开水。
而面对这一景象，张为人下意识的说道：
“……感觉没有蓝色好看。”
“……”对面那人明显被张为人给整无语了。
张为人又盯着茶水看了许久，直到先前那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他再度抬起了头。
“请问您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呢？恕我直言，我似乎并没有为你解答任何疑问的能力，您先前抛出的那些问题，本质上也并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只是在单方面接受你赠予的信息而已……又或者，您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
“你说话的方式变了不少……原来如此，我知道你原本是什么了。你将过去的记忆封印了吗，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解开？还真是方便啊，我差点就要以为你有人格分裂了，就是那种需要的时候可以提供代打服务的第二人格什么的。”
他确实有。
不过来到这里之后，伊琳娜就变的十分乖巧，别说在张为人脑子里吐槽了，她就连动都不敢多动几下。
张为人也没有什么非要把她拉出来溜溜的想法，因为张为人自己也是个社恐，这种不想见人的感觉他很理解，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封印什么的算不上吧，只是一般不会去想起来而已。”
“差不多差不多，”那个人笑着摆了摆手，“总之现在你应该能回答刚刚的问题了——你到底见过时官几次？”
“两次。”张为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有意思，原来如此，在这一次的‘赠予’之前是‘交易’吗，那么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呢……算了，这个话题多少还是有些敏感了，搞不好会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你知道唯一的人造种族是什么吗？”
这个话题转换的相当突兀，不过张为人还是按耐住了吐槽的心，思考了几秒后给出了答案。
“呃……机器人？”
“回答错误，像是赛博坦那样原生的机械种族也是存在的。”
“人？”
“……从某种角度也不能算错，但这里不是脑筋急转弯。”
脑筋急转弯这个词给了张为人些许提示，假设对方的行为一直都有某种更深层的目的，一路上的语言都是指向那个目的的引导，那么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可以得出最终答案。
“……是我？”
“没错哦，人类的信仰催生出了‘神’，神系生命也是唯一无法自然诞生的生命。这一类生命天然具备吸收‘愿力’的能力，但却只能用这几乎万能的力量来提升实力……拜其所赐，大多人对这一族群的观感很不好，我知道咱那习惯称呼牛逼的存在为什么领域大神，但你可千万别在出了那里之后随便用这个字，这算是骂人，骂的还是最狠的那种。”
张为人嘴角一抽。
“嘶……虽然搞清楚了你和时官之间的问题，但我现在的疑问反而更多了呢。”那人饶有兴致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在大世界内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底层种族，居然能直接得到一号世界的户口什么的，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可能是因为我吧。”
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出人意料的是，张子航是走在后面的那个，而走在前面的居然是……
“薇丽丝……”张为人的神色一时间变的有些复杂。
张为丽走上前，顺手揉了揉张为人的脑袋，然后坐到了原本属于孙承清的那个座位上。
“看这样子，你好像没有什么被封印过记忆的样子……”桌对面的人好奇的打量着张为丽，“这又是为什么呢？”
“说到底，拥抱新身份的同时也没有必须和过去做切割的必要不是吗？边境管理局又不要求入境时清理记忆，我会记得那些事也很正常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扭头看向了张为人，“虽然比我想象的慢了一点，但是最终还是成功了就好。既然这样，我们来好好聊一下吧……
“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