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乖，让你担心了。”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隐隐带有一丝笑意。
“你还笑！”
“你说，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闻言，夜凌嘴角的那抹弧度加深，他的小乖可真聪明。
“小乖，我在燕城。”
手术非常成功，那么，便没有必要瞒着她了。
“抽空做了个脑部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
闻言，电话那端的夏暖沉默着未语。
明明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手术，却被夜凌轻飘飘地说成是抽空做的，只为，不让她担心。
他昨天和她说，他是去Y国出差，也是怕她担心吧？！甚至于，他将手术地点选在了燕城。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怎能瞒着她？！她应该陪在他的身边的……
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会害怕吗？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害怕疼痛，可他一定会害怕手术出什么意外……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也害怕，害怕他手术出什么意外……她不能失去他……
蓦地，夏暖的心房划过一抹疼痛。
听不到夏暖说话，夜凌湛黑冷冽的墨瞳里闪过一丝担忧，那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蓦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手微微有些颤抖了，头部也还有些疼痛。
“小乖？！”
他的语气里带了抹慌乱。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担忧，夏暖缓缓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然后，夜凌的心松了些许，但眼眸里却是闪过一抹凶光，他语气有些霸道和凶狠：“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
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没能陪在她的身旁，他多么害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我在想，你手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她低声说道。
闻言，夜凌如刀凿般的俊颜微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疼惜，他又让她为他担心了！
“小乖，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可没等他说完，她便再次开了口：“在做手术之前，你的身体是不是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嗯，头疼和眩晕的次数比以前发作的频繁了些。”
他向她解释。
她这么问，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若是再瞒着她，难免她会多想。
“夜凌，还记得你当初昏迷醒来后，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没了我，你会死。”
“可是夜凌，你知不知道，没了你，我也同样会死。”
她又说：“夜凌，孩子困不住我的。”
一句话，他便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瞬间，夜凌的身子略微有些绷紧了，为她话里的那抹深意。
“所以夜凌，答应我，以后别再骗我，好吗？”
“无论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是哪儿。
夜凌的心里被夏暖的话填的满满的，也有些涩涩的疼，他这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他知道，手术有很多种结果，不一定就是人格整合，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格彻底消失。
消失的那个人格有可能是第一人格，也有可能是第二人格。
当初，他的双重人格达成共识，在手术之前，和平共处，不再强势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以免让病情更加严重，以及让身体有更多的消耗。
至于手术时，就朝着人格融合的方向去努力。
可在第二人格掌握身体控制权的那段时间里，第二人格没有和第一人格共享意识。
直到手术时，顾漓说出那句让他的双重人格好好沟通和配合时，第二人格方才与第一人格共享了意识和记忆。
第一人格才明白，第二人格竟是存着自愿消失、只保留第一人格的目的去进行手术的！
万幸，手术的结果很成功，人格融合，意识和记忆都实现了共享。
而他的双重人格做了什么蠢事呢？！
错在，瞒着那个小女人，若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对她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错在，他骗了她……
欺骗，往往是最令人伤心的。
“小乖，我答应你。”
“以后再也不骗你。”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再对她说。
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和她一起承担，生与死，他都和她一起。
得到夜凌的承诺，夏暖的嘴角终于扬了抹笑容。
“身体可有哪儿不舒服？”
她问他。
“头疼……”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心也疼……”
他也没骗她，他这心里真是有些疼，想她想的疼，也担心她……
夏暖：“……”
自动忽略了他说的心疼，她柔声问道：“头，疼的厉害吗？有没有和顾大哥说？”
闻言，夜凌菲薄的唇瓣微微翘起，嗓音低沉慵懒：“顾漓治不了我的头疼……也治不了我的心疼……”
头疼，是脑部手术后的正常反应。
夏暖：“……”
他又不正经了。
［滴］
夏暖挂断了电话，继而，她给夜凌拨去了一个视频通话。
不看看他，她还是不放心。
见小女人直接打来了视频通话，夜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嘴角的那抹弧度加深，接通电话，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小乖……”
屏幕那端，夏暖眸光看了下夜凌的头部，心里松了些许，看他的模样，伤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
蓦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夏暖止了话语，那张白净的小脸上掠过一抹疼痛。
是宫缩，比以往的还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