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夕阳西下，从晚场内透射出来的光束，将街上的行人拉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子。
广播电台大门口。
男男女女从里面走出来，保安都坐在那里不动，还翘起二郎腿，一副自己才是大爷的模样。
直到其中一人骑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保安才一改散漫慵懒的姿态，猛然站起身，并对那个骑在自行车上的女子点头哈腰，“吕副主任下班了？您慢走！”
保安态度倒是挺恭敬的，但那女子却视若无睹，继续蹬着自行车远去，一张化着浓妆的脸始终阴沉无比。
不远处一个角落。
“她应该就是广播电台的副主任吕慧娟了！”
喃喃自语了一声，王谦立刻跟了上去。
既然要私底下收买吕慧娟，肯定不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可就苦了王谦的双腿。
吕慧娟骑自行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毕竟省力，王谦可是用双腿跑的，根本没法比。
幸好王谦体魄足够强壮，哪怕跑了一公里，除了有些气喘之外，倒也没有跟丢。
“吕副主任，请等等！”
直到吕慧娟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内，王谦终于喊了一声。
吕慧娟下意识停下自行车，回头望向王谦时，脸上布满了警惕。
不过，当看清王谦的长相时，她眼中又腾起一抹异样的狂热。
“你是在叫我吗？”
她笑着问了一句，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但落在王谦耳中，却感觉这种做作的语气有点恶心。
不过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吕副主任，我想找你咨询一些关于电台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耽搁你几分钟？”
“你要咨询什么？”
吕慧娟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温柔笑意也渐渐消失。
她还以为，这个年轻有活力的小帅哥跟她打招呼，是想勾搭她，没想到是想问广播电台的事情？
她现在最反感的，就是跟广播电台有关的所有东西。
“我叫你一声娟姐，你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王谦还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面额的钞票，强行塞到吕慧娟手里，“我为了追你，可是从广播电台门口一直跑到这里，才终于追上了，你不会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忍心把我丢在这里吧？”
看到钱，吕慧娟顿时眼睛一亮，刚刚消失的笑容，又重新爬到了脸上。
“你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
说到这里，她又上下打量了王谦一眼，似笑非笑道：“这里太偏僻了，不如咱们找家宾馆，开个房间慢慢说吧，到时候无论你要问什么，姐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王谦：“……”
自己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有必要去宾馆开房间吗？
最让他觉得倒胃口的是，吕慧娟作贱自己，白白以身伺虎好多年，却没拿到什么好处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咳、咳……娟姐，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就行！”
再郁闷，不想跟吕慧娟有过多的交集，他还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里？”
吕慧娟在小巷两头看了一眼，故作娇羞道：“这里虽然偏僻，但要是让人撞见，多不好意思呀！”
王谦快要晕了。
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
这个吕慧娟，难道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龌龊事吗？
“娟姐，我想问一下，如果在你们广播电台投放广告，有什么优惠活动，或者能讨价还价不？”
害怕吕慧娟继续作妖，王谦只得切入了正题。
“原来你想去我们广播电台投放广告啊？”
吕慧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看在几百块钱的份上，她还是如实道：“现在没有优惠活动，至于讨价还价嘛……”
她狡黠一笑，继续道：“也不是不行，但要看你有没有找对人了！”
“我这不是来找娟姐你了吗？”
王谦顺水推舟道：“娟姐，我确实想在你们广播电台投放广告，但我现在经济状况不太好，希望你能从中帮帮忙，帮我把广告费尽可能降低一点，可以吗？”
“你这样直接跟我说，让我很难做啊！”
吕慧娟倒也不蠢，故作为难道：“我虽然是广播电台的副主任，但费用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主任点头才行。”
见王谦皱起眉头，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如果你的诚意足够，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诚意吗？”
王谦想了想，试探道：“那要怎样才算有诚意？”
吕慧娟等的就是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但表面上，她却故作无奈，“我始终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是能去宾馆……”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谦接了下来，“娟姐，只要你给句实话，我成功在你们广播电台以比较低的价格投放广告之后，我会再给你两千，怎么样？”
“哦？再给我两千吗？”
吕慧娟瞬间心动了。
除了那种事，她更在乎的是钱。
“是的！”
王谦点了点头，“不过优惠比例，肯定不能太少，不然我也没必要找你单独谈了是吧？”
“你放心，既然你这么懂事，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吕慧娟狡黠一笑，“如果你别忽悠我，明天你去我们广播电台，我就可以给你降价。”
“真的？”
王谦大喜，“那太感谢娟姐了。”
“先别谢我！”
吕慧娟摆了摆手，“如果你真想以最低的广告费，在我们广播电台插入广告，还得配合我演一场戏才行。”
“行，只要能给我降价，娟姐你要我怎么配合都行！”王谦急忙保证。
……
第二天早上八点，王谦便来到南明县的广播电台。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一位穿着女式西装，长相比较普通的女子迎了上来，脸上布满亲切的笑容。
“我想在你们这里投放广告。”王谦径直说明了来意。
“先生您是要在我们广播电台投放广告吗？”
那女子的态度变得更加客气了，“请问您想要投放什么广告？又准备投放多久？想在什么时段播放呢？”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王谦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眼，客气地说道：“如果你不能决定的话，我还是和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当面谈比较好。”
“可我们主任还没来上班。”
女子满脸为难，“我们主任通常要在十点以后才来，要不先生您再等等。”
“等什么？”
王谦还没回答，一声低喝便从不远处传来，“沈怡，难道你当我这个副主任是摆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