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办公室。
“什么？王谦也来了？”
任昌良老脸一沉，“这个碍眼的家伙，怎么也死皮赖脸跟来了？”
他就是不希望王谦跟吴燕萍一起来碍手碍脚，才没有联系王谦，而是找了好些渠道，才终于打听到吴燕萍的私人电话。
结果，吴燕萍居然还是带王谦一起来了。
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做吗？
“主任，他们现在就在大厅里，要见吗？”
“不见！”任昌良大手一摆，冷哼道：“不带着诚意来，见什么见？”
“那……我这就把他们打发走。”
前来汇报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向大门走去。
“等等！”
才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了任昌良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跟我说些什么。”
“好！”
那名工作人员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无论任昌良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服从。
……
大厅内。
“王老板，吴小姐，我们主任有请。”
工作人员走了回来，微笑着对王谦和吴燕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两人相视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片刻后，那名工作人员将王谦两人带进一间办公室内。
“王老板，吴小姐，欢迎！”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任昌良急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任主任，听说语音广告不合格？”
王谦直接开门见山，“请问是哪里不合格？”
任昌良眉头微微一皱。
沉吟了一下，他含糊其词道：“不合格的地方比较多，比如有些杂音，广告时长不对这些。”
“那需要重新录制吗？”王谦问。
“是需要重新录制，不过……”
任昌良看了吴燕萍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与狂热，“过程可能有些复杂，而且不一定能一次性录制成功，这一点希望王老板和吴小姐做好心理准备。”
王谦眉头一皱。
看来这厮果然是在故意刁难他们啊。
这时，吴燕萍开口说话了，“那现在可以录制了吧？”
见是吴燕萍说话，任昌良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当然可以，请吴小姐随我来！”
说完，他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并对吴燕萍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燕萍向王谦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但没等王谦回答，任昌良又道：“王老板去大厅等着就行，我亲自带吴小姐去录制。”
“为什么上次我可以在旁边看着，这次就不行？”王谦问。
“是这样的，在旁边的人多了，会产生杂音。”
任昌良一本正经地解释，“王老板还是去大厅等着就好。”
“如果我不同意呢？”王谦神色一冷。
早就知道任昌良的龌龊用意，但没想到会这么恶心。
他都已经看出来了，对方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找借口避开他，想要单独跟吴燕萍相处。
遇到这么无耻的人，他也是醉了。
“哦？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任昌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录制语音广告，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这个广播电台的主任说了算？”
“如果合理的要求，我自然没意见，但如果是一些居心叵测的无理要求，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王谦针锋相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呵呵……”
任昌良笑了，但笑声却有些阴冷，“既然王老板这么不配合，那请吧，广播电台不适合你投放广告。”
“行，那退钱吧！”
王谦早就做好了取消广告投放的心理准备。
“退钱？”
任昌良像看待白痴一般瞥了王谦一眼，冷笑道：“流程我们已经帮你做了，还费了那么多精力给你们录制语音广告，现在你不配合重新录制，那是你的责任，与我们广播电台无关。”
“如果我记得不错，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广告还没投放出去之前，如果客户想要撤销，只需要承担百分之十的总费用。”
王谦据理力争，“现在我要撤销广告，你至少得退还我百分之九十的总费用！”
“呵呵，王老板可能忽略了一点……”
任昌良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合同上还有一条，如果是客户的责任，想要单方面撤销广告，我们广播电台一律不退还费用。”
王谦眉头微微一皱。
他之前看过合同，上面确实有这么一条条款。
只是那时候，他没太放在心上。
万万没想到，居然成了任昌良耍无赖的借口。
“要不，我重新录制吧！”
吴燕萍见不得王谦吃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就算你不在场，谅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不用了！”
王谦摇了摇头，一把拉起吴燕萍的手，“走吧。”
“那你的广告费……”
吴燕萍满脸不忍，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谦接了下来，“以后再看吧。”
不由分说，他强行拉起吴燕萍就走。
拗不过王谦，吴燕萍只得跟了上去，但离开时，她俏脸上却布满了不愤。
“哼，在广播电台，还想跟我抬杠？真是不知所谓！”
看着王谦与吴燕萍的背影远去，任昌良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最近上头有行动，各个部门都风声鹤唳，但只要他不像从前一样乱收费，而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哪怕王谦去上诉，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影响。
而广播电台各种规章制度中的漏洞，早就被他玩得滚瓜烂熟了。
只要他不愿意，就有无数种借口把对方怼到哑口无言。
但其实，他也不希望闹僵的。
他本来是希望，吴燕萍一个人过来，然后他亲自带吴燕萍重新录制语音广告，哪怕不能更近一步，和这种女明星单独互动一下，他也可以大度地成全王谦的。
岂料，
这个王谦这么不识好歹，非要跟着吴燕萍一起过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
广播电台外。
“难道那笔广告费，你真的不要了？”
吴燕萍满脸不愤，“刚才要是我去录制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的。”
“不用！”
王谦摆了摆手，“请你帮我代言，已经很委屈你了，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广告，而让你受更多委屈，尤其是像任昌良这种龌龊的老东西，我绝不……”
话才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然发现，直到现在为止，他还牢牢牵着吴燕萍的手。
下一刻，他一把松开对方的手，悻悻道：“抱歉！”
吴燕萍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其实从王谦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她就开始心跳加速了，王谦拉着她从广播电台内出来的每一刻，每一秒，她仿佛都处于激动与兴奋的云端。
她所有的伤感与不幸，仿佛都在刹那之间远离而去。
她多么希望，王谦能这么一直牵着她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忘乎所以，走到天荒地老。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然而，无论她有多不舍，上天不会眷顾任何人，时间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最终，王谦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仿佛飘于快乐云端的她，瞬间坠入了失落的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