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藤城中央,残破的聚元阁内。
断壁残垣间,元素气紊乱,原本光洁的白元地砖布满裂痕,几尊雕刻精美的灵兽雕像也已轰然倒塌。
一男一女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的气息虽不张扬,却让下方二百余名聚元阁旧部噤若寒蝉。
少年身形挺拔消瘦,面容尚带稚气,却眼神锐利如刀。他,正是年仅十五岁的秦明。
他身旁的女子,身着青绿色纱裙,肌肤胜雪,眉宇间带着几分空灵与清冷,正是草灵仙子。
这时,秦明目光扫过下方神色惶恐的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们有两个选择。
其一,结清本月薪俸,收拾东西离开聚元阁,从此各奔前程。其二,留下来,给我秦明做事,薪俸是过去的两倍。”
话音刚落,聚元阁总坛原本剩下的二百余人,瞬间炸开了锅。
一半人脸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几乎是立刻便跪倒在地,连声道:“我选离开!我选离开!”
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账房,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赶过来的上界强者反杀灭口。
这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草灵与秦明在下界或许能横着走,可对上界修者而言,不过是最低微的蝼蚁。
他们敢抢夺上界强者开设的聚元阁,简直是自寻死路,用不了多久,上界强者一旦震怒,这里必定会化为一片焦土。”
另一半人却迟疑着留了下来。
他们望着秦明,眼中虽有惧色,但更多的却是对高薪的渴望。
两倍薪俸,即便在富庶的青藤城,也是一份极为丰厚的收入,足够养活一家人衣食无忧。
更何况,他们大多是寻常修士,资质平平,在哪都是出力干活,谁掌控聚元阁,对他们而言并无区别,只要能拿到薪俸便好。
此刻,秦明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个身着灰布长衫、面容干练的中年男子身上,沉声道:
“记帐管事金宝,从今日起,你便是这聚元阁总坛的阁主,日后凡事直接向我汇报。”
金宝眼中精光一闪,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多谢秦少主信任!
属下必定效犬马之劳,全力经营好聚元阁,绝不让少主失望!”
其实他心中早已盘算清楚:“聚元阁的账目、人脉、渠道,皆在我心中,无论掌权者是谁,都离不开我这熟悉内情的老人。
跟着秦明,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
此刻,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聚元阁内,留下斑驳的光影。
离去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者的呼吸渐渐平稳,秦明与草灵仙子并肩而立,望着下方重新规整的人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上界的威胁已悄然临近,而他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正在这时,那片悬浮在聚元阁上空的云霭忽然搅动起来,鎏金与暗紫交织的斑驳光影如水流般翻涌,
忽明忽暗间竟透着一股凌厉的威压,像极了暴风雨前扭曲的天景。
这异状瞬间攫住了秦明的目光,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抬眼望去——
天际尽头,一道裹着紫电雷光的人影正破开云层,如流星般朝着这边疾射而来。
那人一身玄色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细密的银紫色雷纹顺着鳞甲的沟壑流转,像活过来的电蛇,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
他右手紧握一杆长枪,枪身通体发紫,尖端萦绕着一团跳动的紫电,尚未靠近,便有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铺天盖地压来。
“呵呵,上界强者来的好快!”秦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声音却沉稳如山,转头安抚着身旁神色异动的众人,
“大家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这是我与他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话落,他眼底已凝起一层寒芒,暗中运转起周身元素气。
草灵仙子早已瞥见那道虚空而来的身影,那强者散出的气息如万丈高峰般厚重,带着上界独有的凛然威压,远非她如今的修为所能抗衡。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反抗上界必会引来报复,但当这恐怖的修真强者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还是猛地一沉:秦明……真的能赢吗?
若是输了,今天这聚元阁,便是她与秦明的埋骨之地。
想到这,草灵仙子一双纤细的眉黛紧紧蹙起,如远山含愁,那双水灵灵的蓝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焦虑,握着袖中法器的手指不自觉地泛白。
上界来者,正是仙龙教长老龙雷。
人未到,声先至,如惊雷炸响在虚空:
“狂妄!上界威严,岂是你这逆贼与一个草精能随意践踏的?!”
龙雷的声音里满是暴戾与轻蔑,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聚元阁内忙碌的修士,居高临下地悬在半空中,语气狠绝,“敢背叛上界,今日在场众人,都得死!”
聚元阁内,留下近百名干活的修士瞬间面如土色,浑身冰凉。
他们只是些修为低微的散修,只想挣些元素石养家糊口,谁曾想竟会卷入这种杀身之祸。
“他……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人!”有人牙齿打颤,声音里满是绝望。
此刻众人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纷纷转身四散而逃,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见虚空之中飞来一缕缕细密的紫雷电弧,如蛛网般笼罩而下。
“噗通!噗通!”一连串闷响,修士们一个个被电得栽倒在地,浑身剧烈抽搐,双眼无神,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想逃不能,想死难动,只能睁着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龙雷那张充满杀意的脸,等待着最后的死亡降临。
而聚元阁那些早已逃远的人,也被虚空中传来的强大声波震得脑袋“嗡嗡”作响,气血翻涌。
事实上,整个青藤城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龙雷的狠话。
城内的寻常百姓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在他们看来,与上界强者作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默默摇头,有人紧闭门窗,生怕被这场风波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