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忙活起来。二赖子手脚麻利地切菜、炒菜，张玉则在一旁帮忙递调料、洗盘子。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阵阵香气，浓郁的菜香顺着窗户飘进了书房。
皇后正与李慕白低声交谈，忽然闻到这诱人的香味，忍不住转过头看向窗外，轻轻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爹，好香啊。”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
因生病，她的胃口一直不好，每次都吃的很少。
今日闻到这香味，难得的，她想吃了。
李慕白摸了摸胡子，得意道，“哈哈哈，想吃吧，这可是我徒儿做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您的另一个徒儿？”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李慕白点点头，满脸的骄傲。
皇后看着父亲那自豪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颤。
那骄傲的模样，她曾在儿时见过——那时，父亲提起他的那位徒儿，也是这般满眼笑意，满心欢喜。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的目光微微垂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碎裂，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是吗……”她轻声应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李慕白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
“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说不定你吃过后，就会喜欢，多吃一些，你的病......”
李慕白叹气继续道，“也会好些。”
皇后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好，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看着厨房的方向，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涩。
那个曾经让父亲骄傲的徒儿，早已不在了，而如今，父亲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两个人身上。
一切都变了，连她自己，也早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重新挂上了那副端庄的笑容。
两人一同起身出去，皇后的脚步轻缓，目光却始终低垂，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院子里，风轻轻拂过，带起几片落叶，飘落在她的脚边。她低头看了一眼，心中默默叹息。
或许，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
院子里，张玉和二赖子已经将饭菜摆好，五菜一汤，香气四溢，显得格外丰盛。
李慕白拉着二赖子，笑着向皇后介绍，“这是我的另一个徒儿，叫二赖子。”
皇后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瘦削、面容略显沧桑的老汉，眉眼间透着几分市井气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愉，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色，未曾表露分毫。
还未等她开口，二赖子便笑嘻嘻地凑上前，热情地喊道，“师姐，我是你的另一个师弟呢！”
“师姐”二字一出口，皇后的眉头几不可察皱了皱。
眼前这两人，无论是张老汉还是二赖子，看着都比她年长许多，这一声声“师姐”，听在她耳中，总觉得有些刺耳。
她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却不失礼数，“嗯，辛苦了。”
二赖子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满脸堆笑，搓着手说道。
“师姐快坐下，看看这些菜符合你的胃口不，师姐要喜欢，师弟天天给你做。”
皇后勉强笑了笑，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虽色香味俱全，但她心中却提不起太多兴致。
因为那句师姐。
她当真，就这么老了？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别站着了。”
李慕白笑呵呵的招呼着大家坐下。
二赖子连忙应声，手脚麻利的盛了一碗汤，端到皇后面前，“师姐，你尝尝这汤，我熬了好久的，特别鲜！”
皇后接过汤碗，低头看了一眼，汤色清亮，香气扑鼻，确实令人食指大动。
她轻轻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果然鲜美，清淡却不失层次。
意外的，很好喝。
竟比宫里御厨做的，还要鲜美。
她微微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不错，辛苦了。”
二赖子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挠着头笑道，“师姐喜欢就好！你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做！”
皇后看着他这副憨厚热情的模样，心中的不愉稍稍消散了些，但依旧觉得那一声声“师姐”听着别扭。
她抬眼看了看李慕白，见他满脸笑意，似乎对二赖子的表现十分满意，便也不再说什么，低头默默用膳。
张玉坐在一旁，察觉到皇后神色间的细微变化，心中了然。
饭桌上，气氛略显微妙。皇后虽未多言，但偶尔也会夹几筷子菜，显然对二赖子的手艺还算满意
李慕白满脸欣慰，时不时夸赞二赖子几句，显得格外高兴。
皇后安静的吃着，看着爹那高兴的样子，心里微微发苦。
看爹的样子，对这两人是很喜爱了。
她看对坐在一起吃饭的两个老汉，他们嘴里喊着她师姐，一句师姐，可以把人给哽咽死来。
皇后轻轻放下筷子，目光在二赖子和李慕白之间游移，心中五味杂陈。
她已经习惯了规矩森严、等级分明的环境，如今突然多了两个“师弟”，还如此不拘小节，实在让她难以适应。
“爹，”她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试探，“这两位……师弟，是什么时候拜入您门下的？”
李慕白闻言，笑容更盛，眼中满是慈爱。
“哦，你说他们两啊，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这两徒儿都是好孩子，虽然出身不高，但心地纯善，天赋也不错，今天这饭就是赖子做的，别看他粗手粗脚的，做饭可是一把好手！”
二赖子听到师父夸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师父过奖了，我就是随便做做，师姐喜欢就好！”
张玉察觉到皇后的沉默，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师姐，师父常提起你，说你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师弟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担不起如此赞誉。”
张玉微微一笑。
这不师弟就叫上了么。
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