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玄云口中得知天罗门的两名宗师被抓，钱将军就吩咐第六军全速前行。
几百里的距离，日夜兼程，三天便来到卡尔部族八十里外。
钱将军让军队安营扎寨，明日清晨便发起进攻
传令官来到武者队伍边，下达了钱将军的军令。
要求武者前去解决卡尔部族的斥候。
武者们知晓天罗门的宗师没了，便无所顾忌，纷纷领命离开。
天罗门也属于魔教的范畴，此时不杀人得功，他们就是傻子。
“蠢货。”楚辞吐出两个字，得到了谢正渊三人的认可。
楚辞带走天罗门宗师已有三日，卡尔部族跟天罗门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奔袭至此，军队可还没见到卡尔部族的斥候。
聪明的人都应该知道，卡尔部族要么已经撤离，要么布下了陷阱等着他们。
侠以武犯禁，拥有强大的实力后，会顾忌的也就少了。
他们未必不知道卡尔部族会设下陷阱，只是不在意而已。
没了宗师坐镇的卡尔部族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牙老虎，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我们也走吧。”楚辞道，“在后面摸摸鱼就行。”
“好。”
楚辞四人远远跟在大部队身后，看着他们如狼似虎般将斥候们杀死。
然后越跑越远。
远远看到卡尔部族的帐篷，谢正渟不安地道：“他们该不会要直接冲进去吧？”
“谁知道呢。”楚辞耸肩。
事实证明世界上拎不清的人很多，被重利迷惑失去理智的人也很多。
分配到第六军的武者有两百余人，来自三十一个门派。
有二十九个门派的人都冲进了卡尔部族的大本营里。
剩下两个门派就是风云山庄跟清秋派。
楚辞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二十多名一流武者加上两百名二流、三流武者，打个没有宗师坐镇的天罗门轻而易举，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因为天罗门的存在，武者们下意识地遗忘了卡尔部族本身的战力。
卡尔部族有一万战士，其中两千是骑兵。
未至宗师，骑兵的杀伤力对一流武者来说是极其致命的。
两百多名武者冲突卡尔部族的营帐中，却见那些帐篷里钻出来无数身披皮甲的北原战士。
上百名天罗门的高手混迹其中，当先缠住了一流武者们。
没有一流武者领头，其余人面对黑压压一片的北原人，只能做困兽之斗。
卡尔部族围而不攻，前方是手持大盾的魁梧汉子，身后被无数人支撑，抵御武者们的攻击。
若是有人想用轻功脱离包围，面对的就是在外围紧盯着的弓箭手。
有一流武者见势不妙，抛下了同门，直接飞跃出包围圈。
那些箭矢对一流武者来说还不算事。
然而等他们落地，却不知何时，数百米外横列了一排披盔戴甲的北原骑兵。
一声令下，骑兵们加速前冲，大地都仿佛在震颤。
逃出来的一流武者面对着无可阻挡之势，脸色煞白，想要回身跳回北原人中。
卡尔部族不会给他们机会，大盾堆叠至三米高，阻拦在他们身后，如同不可跨越的天堑。
“该死的家伙！”一声怒吼，绝境而战。
“他，他，他们怎么凭空出现？”谢正渟指着突然出现的骑兵，有些结巴地道。
他们看得清楚，那出现在武者身后的骑兵，是凭空出现的。
“是神隐术。”谢正渊简单解释道，“术派九宫之一的巽宫秘传，能利用内力将自身与环境融为一体，无论是视觉还是心理都看不见他。”
“三十年前的灭魔之战，巽宫之主被魔教教主杀死，巽宫几近覆灭，神隐术也因此被魔教夺走，后来成为了潜影堂的功法。而天罗门的门主与潜影堂主是师兄弟，天罗门会此法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谢正渟若有所思，看着被围杀的武者们，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自己作死，谁会救。
那个传令官可是三令五申让他们杀了斥候就回去。
“不对劲。”叶凌萱出声，引来了三人疑惑的目光，“他们准备得太充分了。”
三人恍然，这才明白违和之处。
武者们来时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斥候，按理说卡尔部族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动向。
但武者们刚刚进入卡尔部族的范围，就被包围了。
骑兵、盾兵、弓箭手、天罗门，根本不是正常的戒备，倒像是蓄谋已久。
“军队里，有内奸？”谢正渟喃喃道。
“未必。”楚辞目光幽深，“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用回去了。”
“楚兄，你的意思是……”谢正渊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有一根弦在动摇。
楚辞没有回答，带着他们跑到不易被发现的小山丘后躲藏。
他们看着卡尔部族的人杀死了武者们，然后收拾好后进入帐篷，数十名斥候向外扩散，重新布下眼线。
楚辞选的地方很好，远远看去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个小山丘，那些斥候巡逻的范围也不在这近处。
这便是，灯下黑。
时间很快过去，四人都精神奕奕地看向军队的方向。
某一时刻，大地微微颤抖。
楚辞第一个感受到大地传来的震动，道：“军队，来了。”
原定在卯时进攻的第六军，丑时便在远方出现了踪影。
此时正是武者们全军覆没的半个时辰后，卡尔部族大部分人陷入睡眠之时。
“居然，真的是……”谢正渊话说了一半，三人都知道他的后半句是什么。
给卡尔部族传信的，不是内奸，而是军队。
朝廷忌惮江湖久矣。
谢正渊三人这时才明白这句话的残酷。
因为皇帝的忌惮，军队便能将武者们卖给卡尔部族，将他们作为弃子，换取军队偷袭的机会。
这样，既能减少军队的损伤，又能重创江湖各派。
“江湖，朝廷。”谢正渊喃喃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我们可是来帮助他们的！”
“渊兄。”楚辞的声音打断了谢正渊的自语。
看着谢正渊迷茫的眼神，楚辞道：“皇帝要的是臣服于他的武朝，而江湖门派，不会成为皇帝的鹰犬。”
为了自己的统治，就算造成无数杀孽又如何？哪怕其中存在真正的正义之士，在皇帝眼中也是侠以武犯禁的罪人。
“这是不对的。”谢正渊沉默许久，嘶哑着嗓音道。
“那又如何？”楚辞问道，“你能解决朝廷跟江湖的矛盾吗？你能决定皇帝的想法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剑刺入谢正渊的胸口，刺得他茫然无措。
“我不知道。”谢正渊只能吐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气氛一时沉默，四人看着第六军冲杀。
卡尔部族甚至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外围的战士在睡梦中被杀死，勉强清醒的战士保护着首领逃窜，毫无还手之力。
人数占优，还是偷袭，第六军摧枯拉朽地覆灭了卡尔部族。
天罗门的武者受到军队中的武者牵制，然后被围杀而死。
卡尔部族的首领也没有逃掉，一名穿着飞鱼服的宗师突破保护圈将他擒下。
不知何时，第六军竟然来了一名锦衣卫的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