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尘赶到医院的时候，林北征的诊室已经来了两个警察，他仔细一看，还是熟人，廖队长。
廖队长冲着顾清尘扬了扬下巴，顾清尘点点头，径直走向坐在最里面的奉惜。
奉惜的脖子上有被掐的痕迹，很清晰，后面还有几个月牙形状的指甲印。
顾清尘紧了紧眉毛，“这是怎么回事？叶清和伤的你？”
奉惜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向后仰了仰，露出整个脖颈上的痕迹，“是。”
顾清尘握紧拳头，“她人呢？”
廖队长开口：“叶小姐紧急流产，现在正在妇科。”
顾清尘看向奉惜，手托着她的脸一点点检查，“还有其他伤吗？”
奉惜推开顾清尘的手，“没有了。”
她慢慢抬起头，对上顾清尘的眼睛，忽然感觉头顶炸起一层寒毛。
因为顾清尘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像是熬了很久一样，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茬，头发也没有收拾，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野人。
一向干净整洁的顾清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顾清尘的胡茬，有点扎。
顾清尘慢慢蹲下，大手放在奉惜的手上。
手背很热，手心有点痒。
奉惜看着顾清尘的眼睛，忍不住鼻头一酸，然后迅速抽回手。
“顾先生，这是叶清和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顾清尘接了过来，看都没看，直接说：“我从来没签过任何离婚协议书。”
奉惜看着他没有说话。
廖队长看不下去情侣重逢的戏码，直接说：“取证还需要一些时间，奉惜先跟我去一趟警局吧。”
闻言，顾清尘挡在奉惜的面前，“不用去了，这是个误会。”
廖队长揉了揉眉间，“顾先生，因为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导致叶清和流产，有人证，恐怕不是说算就算了。”
顾清尘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廖队长，廖队长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这还不是顾清尘说算了就算了？
一个被逼得无可奈何的原配，一个上门闹事的小三。
别说，奉惜的案子每次都能让他记忆深刻，早就已经是警局的重点保护对象。
廖队长摆摆手，“算了，到时候让叶清和来警局说明情况就行了。”
“谢谢廖队长了。”顾清尘的声音冷淡淡。
廖队长转身离开了，这两口子，能少找事他就烧高香了。
诊室里就剩下两人，忽然添了些尴尬的气氛。
奉惜递给顾清尘一支笔，“现在签了吧。”
顾清尘没接，“叶清和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顾清尘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子上，“我那天根本就没碰她，我身上的痕迹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叶清和。”
奉惜苦笑：“你被下药了，怎么可能记得？”
顾清尘掏出手机，“如果我真的碰了，叶清和根本没有必要联系精子库。”
手机上是叶清和出入法兰西最权威的精子库的视频。
“当天上午，叶清和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直接飞去了法兰西，半个月之后才回来，前几天才公布自己怀孕。”
奉惜扶住额头，“就是因为保胎不稳，所以她今天才来陷害我，想让我落一个骂名。”
顾清尘怔了怔，“你都知道？”
“她非要让我看看是男是女，我一摸就摸出来了，正常健康的男女正常受孕，胎儿不会这么弱。”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奉惜眼中的怒气逐渐消失，转为平静……欣喜……
然后两人忍不住同时笑了出来。
同时别过头，奉惜按住自己的嘴角，她相信顾清尘没有碰到叶清和，否则当时顾清尘的身体里面不会残留那么多药物，按照一个正常男子的体力，一晚上早就折腾完了，更何况是顾清尘。
她转头，正巧顾清尘也回头，他松了一口气，说：“离婚协议作废，我不想跟你分开。”
奉惜把笔收起来的，“看你的表现吧。”
顾清尘伸手抱住心心念念的人，“你真是要了我半条命了。”
两人刚抱在一起，还没说句话，诊室的门就被暴力推开，柳决明的声音传过来，“奉惜！找到证据了，明天开庭……”
柳决明看到冰释前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如坠冰窟，整个人愣在原地。
奉惜看到柳决明，想要推开顾清尘，谁知道顾清尘浑身上下硬像石头，一点都挣脱不开，于是奉惜说：“别闹了。”
听起来又酥又温柔，顾清尘很受用，慢慢松开手臂，转头微笑看着柳决明。
这么意味分明的挑衅，柳决明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你们是什么情况？”其实柳决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好白菜又被猪拱了。
“柳师兄，你刚才说什么？”奉惜忙着转移话题：“找到什么证据了？”
柳决明咳了咳，“找到白申西勾结小五郎的证据了。”
顾清尘勾起嘴角，柳决明厌恶地不去看他，这一个月，柳决明倒是想找周吟樟的证据，但是顾清尘护犊子护得紧，根本就没有给柳决明找到的机会。
“太好了，明天开庭就能提交证据了。”
说实话，就算没有白申西勾结小五郎的证据，他们也是必胜。
之前奉惜的论文被卡了那么久，白申西都没有写出来点能看的东西，可以说是就算再让他个一两年，他还是没有那个本事。
只是拿到这个证据，能打压一下西医，小小地振兴一下中医，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手里还有一份周吟樟走私病毒的证据，柳总明天一起提交了吧。”
柳决明没想到顾清尘竟然会主动把周吟樟的证据提交出来，“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尽管把周吟樟告到牢底坐穿，周氏绝对不说一句话。”
他之所以这么自信，完全是因为这一个月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事情，周至尧的根脚已经全都被他拔除，老爷子眼看着管不了，索性直接撒手，做起了甩手掌柜。
现在整个周氏，顾清尘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