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凌不疑，王姈和楼缡她们根本不敢再将这件事情闹大，就连裕昌郡主都站在他们这边，不愿再帮她们。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面二人再遇着程少商也只能暗暗瞪眼。
虽然两人不再闹腾，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在程家就过去了，为了让萧元漪消气，程少商还专门跑到万家去避了风头。
程允初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凌不疑也自那日进万将军府上没了踪迹。
程允初则留在外面闲散着调查。
这日趁着去铺子打探消息，顺便也为程少商置备一些衣裙首饰。
别的不说，城中最大的成衣铺确实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程允初流连在其中不知道该如何挑，只好看中的通通拿下。
“程将军倒是有闲情，不去管你的兵甲，反倒管起小师妹的裙裾了。”袁慎执着羽扇，青衫广袖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话里却带着世家子弟惯有的轻慢。
程允初收回目光，诧异的看向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还是上次袁慎口中的那块玉佩。
“袁公子慎言，”她声音淡得像檐角漏下的月光，“军中操练有章法，倒是袁公子，总盯着别家姑娘看，不怕被御史参一本？”
袁慎挑眉，倒没想到对面的女子突然还嘴，还这般利。他原是好奇，所以有意偶遇于她，听族中长辈提过，程家有女，十二岁随军，十五岁凭一己之力守住门关侧翼，是少见的巾帼。初次见面还是少年郎的打扮，再次一见，褪去铠甲的人，穿着素色常服，眉眼间却仍带着挥之不去的英气，倒比京中那些娇养的贵女有趣得多。
今日这般言语犀利的模样，倒是更让他觉得有趣至极。
手中羽扇摇得更自在了，眼底的戏谑掺了些真笑意：“程将军这嘴皮子，倒比演武场上的枪尖还快。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般大包大揽，是怕你那妹妹在万家受了委屈？”
程允初正让掌柜把挑好的几匹云锦包起来，闻言淡淡道：“我家阿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倒是袁公子，不好好在书院温书，总在这些铺子晃悠，莫不是也想给哪家姑娘置备首饰？”
她这话戳得巧，袁慎前些日子刚拒了两家贵女的示好，京中已有传言说他眼高于顶。
他轻咳一声，羽扇往掌心敲了敲：“我不过是路过，见程娘子选得热闹，进来凑个趣。倒是你，选了这许多亮片缀的裙衫，就不怕你那妹妹穿不惯？
程允初手上动作顿了顿。
她自己的妹妹，她不比他清楚？
她正想让掌柜再拿两匹素色的，袁慎却忽然道：“西街那家布言坊有新到的松江棉布，软和又耐穿，上面只绣些简单的兰草纹，程娘子倒是可以去瞧瞧。”
程允初诧异看他：“袁公子竟也知这些？”
袁慎勾唇一笑：“阿母每年都要给族中姊妹置备衣物，耳濡目染罢了。若是不嫌弃，我陪你过去看看？”
他话说得坦荡，程允初倒不好拒绝。两人出了成衣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秋日阳光正好，透过行道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袁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前些日子在查什么？看你日日往不同的铺子跑，莫不是军中缺了粮草？”
袁慎目视前方，问得轻巧，却丝毫没注意一边程允初略带怀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