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甲卫的红色披风在晨雾中翻卷，程允初手中长枪一挺，枪尖划破空气直刺为首那名贼寇的肩胛。那人吃痛闷哼，手中砍刀偏了方向，程允初趁机旋身，枪杆横扫，将两名试图合围的喽啰扫倒在地。
“守住城门！分三队包抄！”她扬声下令，红甲卫训练有素，立刻呈扇形散开。金属碰撞声、呐喊声瞬间填满了城门下的空地，程允初的长枪如同游龙，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地挑开敌人的兵器，或是在对方铠甲的缝隙中留下伤口。
城门下的贼寇渐渐不支，开始往城外溃逃，程允初却没有下令追击，她勒住长枪，目光直视城门外飞驰而来的黑甲卫。
蓦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西侧城墙有黑影攀爬，正想分兵过去，却见数支羽箭从斜后方射来，精准钉在那几个黑影的手背上。
她勒住长枪，目光扫过贼寇丢弃的兵器——那些刀枪的制式虽旧，却隐约能看出军械的痕迹。“不对劲，”她低声道，“虽说县中只剩些老弱，但要想攻下这座郡县不可能这些人就够。”
话还没说完，只听那边啼叫一声，再抬眼看去，只能看见凌不疑率黑甲卫策马远去的背影。
“这人急啥？”
“大概是去救美娘子了。”袁慎突然神出鬼没在程允初身边。
程允初没多惊讶，她早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靠近，此刻听到他的话，再看看远去的某人背影，觉得还挺有道理。
程允初收回目光，枪尖在地面一点，挑开一片沾着血污的草叶：“袁公子倒是清闲，圣驾已经抵达骅县，你不去清点护驾的人手，反倒有空在这说玩笑话。”
袁慎轻摇折扇，扇面挡住半张脸，只露出双带笑的眼：“程将军治军严明，红甲卫各司其职，哪里用得着我多事？倒是你，放着溃逃的贼寇不追，难不成也在猜凌不疑去寻哪位‘美娘子’？”
“我担忧的是另一件事。”程允初指尖摩挲着枪杆上的纹路，“这些贼寇的军械来路可疑，攻打骅县也只是为了牵制圣上，可他们不该这么轻易就被击退。”
“将军，圣上召见！”
程允初暂且放下这些事，整理一番后和袁慎一同面见圣上。
驿站内的明间里，圣上正坐在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面前的矮几上放着刚呈上来的军报。见程允初和袁慎进来，他抬手示意两人免礼，目光先落在程允初身上：“程爱卿，方才城门一战，你处置得当，红甲卫的锐气丝毫不输黑甲卫。”
程允初躬身应道：“皆是圣上平日训诫有方，红甲卫不敢懈怠。”
圣上摆了摆手，话锋一转，“朕看你和袁爱卿是熟识？”
程允初察觉到高处之人打趣的眼神，一阵无言。
凌不疑有关于这位圣上的话说的倒是挺真实的，果然是位爱吃瓜的君主。
程允初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半天才挤出句：“臣与袁公子……算不上是旧识，只见过几面。”
圣上“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眼里的笑意更浓：“只是见过几面？方才在门口，袁爱卿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见过几面的样子。”
眼看程允初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圣上抬手止住了她：“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朕不管。”他话锋又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来，程爱卿如今将及笄，家中可有相看的郎君？”
本以为明智的圣上会说回正事的程允初：？？
她现在只想打个囫囵枣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余光下袁慎也突然认真的看着她。
程允初：？？
“陛下，县中百姓还需安抚，卑职就先领命退下了。”程允初躬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