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和石靖开车去了姑苏省夫子古镇。
那里自从“8·24重大爆炸案”之后就被警方保护了起来，除了自然的风吹日晒，其它的几乎没有变过。警方勘察完现场之后也尽全力进行了复原，生怕破坏掉任何一处被忽略的细节。
守卫人员见是林宫鹤，什么都没问，便放了行。
古镇一片残垣断壁。木制的建筑大部分化为灰烬，只有几根主梁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无数价值连城的乐器，曾是各个音乐家手中的至宝，如今只剩残片四处散落。在火灾中，它们只是助长火势的干柴。那本应精心用弦油养护的琴弦，被烈火撕咬，在崩断之时发出的铮鸣也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掩盖。它们能抒发音乐家的心声，却发不出自己最后一声哀鸣。
一眼望去，张灯结彩的桃渡河畔，陷进去一段焦黑，每一位经过的行人都不由得在此敛起游玩的笑容，驻足，默哀。
他们的默哀又将传递去何方？没有人知道那成百上千的冤魂去了哪里。
桃渡河水还在古镇的废墟中穿梭流淌，亡者的岁月却已经停滞不前了七年，而对于有些幸存者来说，他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一直困在这片废墟之中，再也走不出去了。
“你能在这里随意出入？”
“调查这个案子，东泓也有份。警方需要借助东泓的一些科技资源，我与他们谈的条件就是在这里随意出入的资格。”
这话前半部分不假，但林宫鹤能在这里随意进出，不是因为和警方谈了条件。
林宫鹤的要求于警方而言，只需要服从就对了。
“那为什么实验室那具尸体不在警方那里？”
“他们不知道那具尸体的存在。我查不出来的事情，给警方也于事无补。”
林宫鹤帮嬴启孜提着执法箱，和她一前一后地拉着手穿行在这片废墟中。他不时地提醒着她注意脚下的路。
“当年那一阵白色过去后，除了解剖室那具，所有尸体都消失了？就没有之后再从废墟底下找出来的？”嬴启孜一边艰难地前行，一边问。
林宫鹤摇摇头。
“视线被挡住那一段时间，我听见周围有翻动废墟的巨响。压着尸体的大多是一些断木，不算难清理。不过的确奇怪，就算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顶多只能迅速将尸体从废墟中清理出来带走，没有办法确定尸体在废墟下的位置。但之后搜救人员再找，确实是一具也不剩了。”
“那阵白持续了多久？”
“58秒，电视台正在直播，有留下记录。”
不到一分钟！完成确定尸体位置，清理掩盖物，带走尸体，离开现场。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这里就是解剖室那具尸体的发现地点。”
主会厅的后台，嬴启孜再熟悉不过。
午夜梦回，总是有一道火墙在这里高高竖起，阻隔在她和爷爷之间。
“快走！七七！快走！走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