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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道小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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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佛珠里的冤魂,佛与道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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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铁门被推开时,铁锈摩擦的“吱呀”声像钝刀割着骨头。陈老板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定制西装的袖口沾着块暗褐色的污渍,是昨天发现尸体时蹭到的血。“李道长,您千万仔细看看,老张死得太邪门了……”

李承道没应声,左手掐着个剑诀,右手桃木剑的剑鞘在掌心敲出轻响。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道袍,领口磨出毛边,露在外面的手腕骨节突出,指腹缠着圈发黑的布条——那是早年画符时被朱砂灼出的疤。“怨气重得很。”他忽然停在仓库中央,桃木剑“嗡”地颤了颤,剑穗上的铜铃没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响。

林婉儿往四周扫了眼。仓库高得像口倒扣的锅,头顶的灯泡缠着蛛网,光线下浮尘看得一清二楚。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古董箱,箱面印着“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却在阴影里泛着青灰,像一排蹲伏的人影。她的目光落在西墙根,那里有个模糊的暗红色印记,歪歪扭扭,像个被踩烂的“卍”字。“师父,那是什么?”

“佛家用的破烂玩意儿。”李承道的声音冷下来,桃木剑指向印记,“这地方来过和尚。”

赵阳嗤笑一声,把背后的黄皮葫芦往腰里紧了紧。他穿件黑色短打,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绷紧,袖口卷到肘弯,露出道蜿蜒的疤痕,像条死蛇趴在皮肤上。“和尚来了又怎样?还能比师父的雷法厉害?”话没说完,他忽然“嘶”了声,下意识按住旧疤——那地方又开始发烫,像是有东西在皮肉里钻。

“别说话。”李承道忽然低喝。

仓库深处传来声极轻的“咔哒”,像有人掰断了手指。陈老板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指着最里面的货柜:“就……就在那儿!老张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串珠子!”

货柜前的水泥地泛着深色,像泼过的血阴干了。李承道走过去,用桃木剑挑起块散落的布料——是件保安制服的碎片,边缘卷着焦黑的痕。“是被活活吓死的,”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地面的血渍,那血竟还带着点黏意,“魂魄被硬生生扯出窍,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

林婉儿从挎包里摸出张黄符,指尖蘸了点血,符纸瞬间洇出黑纹。“怨气已经凝实了。”她声音发紧,符纸在掌心微微发烫,“师父,这东西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李承道掀开货柜最底层的木箱,一股腥甜的檀香味涌出来,混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箱子里铺着块红绒布,上面躺着串佛珠——108颗,颗颗饱满,血红色的木头里像裹着凝固的血,在昏暗里泛着油光。最顶上那颗佛头珠裂了道缝,渗出的红汁在绒布上积成个小血珠,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就……就是它!”陈老板突然尖叫,往后退时撞到了货箱,古董碎片哗啦啦掉下来,“三天前我从个盗墓的手里收的,说是明代高僧圆寂时带的,谁知道……”

“血檀佛珠,”李承道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铅,“以高僧心头血养珠,本是镇邪的法器,却被你们这些贪财的东西辗转倒卖,积了百十年的怨,早就成了凶煞。”他用桃木剑拨了拨佛珠,珠子相撞的声音“嗒嗒”响,竟像有人在磨牙。

赵阳突然捂住耳朵,脸色发白:“你们听见没?有人在念经……”

仓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林婉儿侧耳听了听,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咽声。“没有啊,赵师兄你是不是……”话音未落,她忽然看见佛珠的影子在墙上动了动,像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抓挠。

“别碰它!”李承道猛地挥剑劈向佛珠,桃木剑与珠子相碰的瞬间,发出声凄厉的尖啸,像女人被掐住了喉咙。佛珠突然剧烈震动,红绒布上的血珠渗进木头里,那颗裂了缝的佛头珠竟缓缓睁开只眼——眼白是浑浊的红,瞳孔里映出赵阳的脸。

“娘……”赵阳突然喃喃自语,眼神直了,伸手就去抓佛珠。他胳膊上的旧疤“噗”地裂开,黑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瞬间晕开成朵扭曲的花。

“赵阳!”林婉儿猛地把他推开,手里的“破幻符”拍在他额头上。符纸“滋啦”冒起青烟,赵阳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看清眼前的佛珠时,吓得脸色惨白:“刚……刚才我看见我娘了,她让我把珠子给她……”

李承道的桃木剑死死压在佛珠上,剑身上刻的“敕令”二字泛着金光。“怨灵已经醒了,它能化形,还能勾起人心底的执念。”他喘着粗气,道袍后背已经湿透,“陈老板,这珠子你打算怎么办?”

陈老板瘫在地上,涕泪横流:“我不要了!道长您拿走,多少钱都行,只要能保命!”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声佛号:“阿弥陀佛。”

众人回头,只见个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根禅杖,杖头的铜环叮当作响。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木箱里的佛珠。“施主,此等圣物,岂是能用钱衡量的?”

“慧能?”李承道冷笑,“你不好好在你的古寺待着,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慧能大师缓步走进来,禅杖点地的声音“笃笃”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此珠与我寺有缘,当由佛法化解其戾气。”他目光扫过佛珠,眼皮跳了跳,“施主若强行镇压,只会让怨气更盛。”

“化解?”李承道猛地提剑指向他,“当年我师兄弟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你让我怎么信你们这些只会念经的和尚?”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佛珠突然又开始“嗒嗒”作响,这次林婉儿听清了——那不是磨牙,是有人在笑,贴着耳朵根,带着血腥味的笑。

陈老板突然抱着头尖叫:“别吵了!别吵了!”他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佛珠,像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它说……它说你们都想抢它……它说要让我们都死……”

佛珠上的佛头珠彻底裂开,露出里面的空洞。仓库里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墙上的“卍”字印记渗出鲜血,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个血池。林婉儿看见血池里浮出无数张脸——有穿袈裟的,有穿西装的,还有个孕妇,肚子上裂着道缝,正对着她笑。

“不好!”李承道拽过林婉儿和赵阳,“它要拘魂!快走!”

三人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陈老板的惨叫。林婉儿回头看了眼,只见陈老板被无数只从血池里伸出的手拖了进去,他抓着货柜的手指一个个被掰断,最后一眼望向他们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瞳孔,只剩下和佛珠一样的血红。

血檀佛珠在箱子里转了转,佛头珠的裂缝里,缓缓淌出条血线,顺着红绒布,往仓库深处爬去。

慧能大师站在原地没动,禅杖的铜环疯狂作响。他看着佛珠的眼神复杂,像是恐惧,又像是……期待。

夜风卷着雨丝砸在车窗上,李承道把桃木剑横在膝头,指腹反复摩挲剑鞘上的裂纹。车后座的林婉儿正用朱砂补画被雨水打湿的符纸,指尖的红痕蹭在黄符上,像溅上去的血点。

“师父,陈老板会不会……”

“死定了。”李承道打断她,视线扫过倒车镜——赵阳靠在后座上,脸色白得像纸,旧疤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怨灵借他的贪念开了窍,现在整个仓库都是它的地盘。”

赵阳突然哼了声,额角渗出冷汗:“那老和尚不对劲。”他声音发颤,“我刚才看见他袖口沾着血,和佛珠渗的红汁一个色。”

林婉儿握着符纸的手紧了紧。她想起慧能大师盯着佛珠时的眼神,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藏着股狠劲,不像慈悲,倒像猎人盯着猎物。“他说珠子与古寺有缘……”

“屁的缘分。”李承道啐了口,猛地踩下刹车。车灯扫过路边的路牌——“鸡鸣山 三公里”。雨幕里隐约能看见山影,像头伏在黑暗里的巨兽。“陈老板的手机定位在这儿。”他摸出个罗盘,指针疯了似的打转,铜盘面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那老东西把珠子藏进了破道观。”

鸡鸣山的山道泥泞难行,赵阳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雨里晃出惨白的光。林婉儿扶着李承道,师父的道袍早就湿透,贴在背上能看见嶙峋的骨节。“师父,您的雷法……”

“别问。”李承道的声音发哑。每次靠近那佛珠,他脑子里就会响起师兄弟的惨叫,那些被怨灵撕碎的画面像玻璃碴,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道观的山门塌了一半,匾额上“三清观”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佛光寺”刻痕。赵阳推开门时,门轴发出的声响像女人哭嚎,惊得树上的雨水哗哗往下掉。

“这地方……以前是寺庙?”林婉儿摸着门框上的雕刻——左边是太极图,右边却刻着莲花纹,两种图案纠缠在一起,像在打架。

“明代佛道合建的,后来毁了,道士占了半边,和尚占了半边。”李承道的桃木剑又开始震动,“怨灵选这儿,就是想借两派的气斗个两败俱伤。”他从怀里摸出八枚铜钱,往地上一撒,铜钱落地的瞬间,竟齐齐立了起来,边缘泛着黑气。“布八卦阵,婉儿守生门,赵阳守死门。”

赵阳刚把桃木钉按进死门的方位,道观后院突然传来钟声。那声音沉闷,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敲得人胸口发闷。“哪来的钟?”他举着手电筒往后院照,光柱里突然飘过件袈裟,衣角扫过他的脸,带着股腐朽的香灰味。

“不好!”林婉儿突然尖叫。她布置的生门方位,地上的朱砂线正被黑色的液体侵蚀,那液体顺着纹路爬,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卍”字,把八卦阵拦腰切断。“是慧能大师!他在破阵!”

李承道刚想掐诀,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道观不见了,他站在当年的三清殿里,师兄弟的尸体堆在供桌上,个个双目圆睁,喉咙裂得能看见骨头。最上面躺着他的师父,手里攥着半串佛珠,血顺着指缝滴在他脸上。

“是你引来的怨灵……”师父的嘴动了动,脸皮像纸一样皱起来,“你妒忌师兄的雷法比你强,是不是?”

“不是我!”李承道嘶吼着挥剑劈去,桃木剑却穿过了师父的身体,劈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露出里面的砖石——上面刻满了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像用血写的。

“师父!”林婉儿的喊声刺破幻境。她看见李承道举着剑往自己脖子上抹,赶紧甩出张“破幻符”。符纸贴在李承道眉心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看清自己劈中的是赵阳时,冷汗瞬间浸透了道袍。

赵阳的胳膊被划了道深口子,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滴在地上的旧疤上。两道血痕交汇的地方,突然冒出白烟,他疼得惨叫,眼前却闪过些零碎的画面——慧能大师在佛堂里教他念心经,指尖在他胳膊上画着什么,说“这疤是你的本命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露”。

“赵师兄!”林婉儿拽他时,突然看见供桌底下爬出来个东西——穿着保安制服,正是仓库里死的老张。他的喉咙裂到耳根,嘴里淌着血,直勾勾盯着赵阳:“把珠子给我……不然你娘也会变成这样……”

赵阳的旧疤突然炸开,黑血喷了老张一脸。那“老张”发出刺耳的尖叫,化成团黑烟钻进墙角。林婉儿这才发现,道观的梁柱上刻满了字,密密麻麻全是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叉,最后几个是“老张”“陈老板”,下面空着的地方,赫然写着“赵阳”“林婉儿”。

“原来这道观是怨灵的祠堂。”李承道捂着流血的额头,刚才的幻境耗了他太多力气,“每个死在珠子手里的人,名字都会被刻在这儿。”

后院的钟声又响了,这次更近,像敲在脑壳里。林婉儿往后院跑时,被门槛绊了一下,低头看见门槛上刻着“佛道同体”四个字,字缝里嵌着些碎骨,白森森的。

后院的香炉里插着三支香,香灰笔直,没有断。慧能大师背对着她,站在一座石碑前,石碑上半刻着道德经,下半刻着金刚经。他手里拿着那串血檀佛珠,正往石碑上的凹槽里嵌。

“大师!你在干什么?”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看见石碑上爬满了人脸,个个闭着眼睛,像在睡觉。

慧能大师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渗着血,笑着说:“让它回家啊。”他把最后一颗佛头珠按进凹槽,石碑突然震动起来,人脸们缓缓睁开眼,全是血红的瞳孔。“当年高僧造这珠子,就是要让它吸收世间的贪嗔痴,等填满了,就嵌进这石碑,与佛道同体……”

“你疯了!”李承道和赵阳冲进来,桃木剑直指慧能,“这是让它成魔!”

慧能大师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溅在佛珠上。那些珠子瞬间变得滚烫,红得像要融化。“我是高僧转世啊……”他捂着胸口笑,眼泪混着血往下流,“我必须完成他的事,哪怕被吞噬……”

林婉儿突然发现,自己画的“佛道融合符”从挎包里掉了出来,正飘向石碑。符纸落在石碑上的瞬间,道德经和金刚经的文字突然活了,像两条蛇缠在一起,发出金光。

怨灵的惨叫响彻道观,无数只手从石碑里伸出来,抓住慧能大师的袈裟往里面拖。他没挣扎,只是看着李承道,嘴唇动了动,像在说什么。

赵阳突然大喊:“他说‘嗔念不灭,符纸无用’!”

李承道这才发现,自己的桃木剑正对着林婉儿——刚才的幻境里,他又把师妹当成了怨灵。

石碑合上的最后一刻,林婉儿看见慧能大师的脸变成了无数张脸,其中一张,和李承道师父的脸一模一样。血檀佛珠在石碑里闪了闪,像只闭上的眼睛。

雨还在下,道观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滴落在空荡荡供桌上的声音。赵阳的旧疤不疼了,却在皮肤上留下个“卍”字的印。林婉儿捡起地上的“佛道融合符”,符纸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用血写的:“下一个,是你。”

道观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合拢,林婉儿攥着那张渗血的符纸,指尖被边缘的毛刺划破,血珠滴在“佛道融合符”的莲花纹上,竟晕开一片诡异的殷红。赵阳跟在她身后,胳膊上的伤口用道袍布条缠着,黑血已经浸透了布料,像块发霉的污渍。

“他最后说的是什么?”赵阳的声音发哑,刚才石碑合拢时,慧能大师嘴唇翕动的模样总在眼前晃——那不是高僧圆寂的悲悯,倒像种解脱般的诡异笑容。

李承道没回头,桃木剑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道袍前襟沾着块黑血,是刚才幻境中误砍赵阳时溅上的,此刻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别管他。”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那老和尚早就被怨灵缠上了,说的每句话都是陷阱。”

林婉儿突然停住脚步,符纸在掌心烫得惊人。“师父,您看这个。”她把符纸递过去,背面的血字“下一个,是你”正顺着纹路游走,像条活的血虫。“这不是怨灵写的,笔迹和我画符时的起笔一样。”

李承道的目光在符纸上顿了顿,突然挥手将符纸打落在地:“妖言惑众!”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刚才慧能被拖进石碑时的画面又冒出来——那些从石碑里伸出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的道袍碎片,和当年师兄弟死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赵阳弯腰捡起符纸,旧疤突然针扎似的疼。他盯着血字看了半晌,猛地抬头:“这是……这是我娘的笔迹!”他的声音发颤,“我小时候偷拿她的胭脂画符,她就是这么骂我的!”

林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赵阳说过,他娘是难产死的,下葬时手里攥着半块桃木片。“怨灵在模仿我们最在意的人。”她把符纸折成三角塞进袖袋,“它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三人沿着山道往下走,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树影投在地上,像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手。赵阳突然指着路边的草丛:“那是什么?”

草丛里卧着个黑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后脑勺沾着血。林婉儿认出那是陈老板家的老管家,早上还在仓库门口指挥搬运,此刻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歪着,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山道尽头——那里是回镇的方向。

“是被拧断脖子的。”李承道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老管家的脸,皮肤已经凉透,“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怨灵在给我们引路。”他从老管家怀里摸出个日记本,封皮上印着“陈记古董行”的字样,“这是陈老板的东西。”

日记本的纸页被雨水泡得发皱,字迹却清晰。林婉儿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串佛珠,旁边写着“血檀,明代,高僧心头血养之,可镇邪,亦可聚怨”。往后翻,字迹越来越潦草,甚至有些字被墨团涂掉,隐约能看清“高僧以自身为炉……贪嗔痴为薪……”

“原来不是镇邪。”赵阳的声音发紧,“是养邪!”

最末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是张地契,上面写着“鸡鸣山佛光寺旧址,归慧能所有”。地契边缘有行小字,是用朱砂写的:“转世者需以本魂为柴,燃尽怨薪,否则……”后面的字被撕掉了,只剩下个模糊的“噬”字。

李承道突然合上日记本,桃木剑指向山道下方:“有人来了。”

月光下,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往山上走,手里提着个木箱,步伐沉稳,不像被怨灵缠上的样子。他看见李承道三人时愣了愣,随即露出个僵硬的笑:“请问,你们见过陈老板吗?我是他的债主。”

林婉儿注意到他风衣袖口沾着点红漆,和血檀佛珠的颜色极像。“你找他什么事?”

男人把木箱往地上一放,打开的瞬间,檀香味扑面而来——里面铺着红绒布,却空无一物。“他欠我笔钱,说用串佛珠抵账,让我来鸡鸣山取。”男人的眼神在三人脸上扫了圈,突然盯着赵阳的胳膊,“这位小哥的伤……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赵阳下意识捂住伤口:“关你屁事!”

男人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张照片,上面是串血檀佛珠,佛头珠裂着道缝。“这珠子是我家传的,十年前被陈老板骗走了。”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的裂缝处点了点,“这里面嵌着块玉,是我女儿的胎毛玉。”

李承道的瞳孔骤缩。他想起当年师兄弟死时,手里都攥着块碎玉,白森森的,像牙齿。

男人突然从木箱里抽出把匕首,寒光在月光下闪了闪:“我知道珠子在你们手里。”他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像有东西在动,“把它给我,不然你们会和陈老板一样,被怨灵一点点啃掉骨头……”

林婉儿突然把“佛道融合符”拍向男人的脸。符纸“滋啦”冒起黑烟,男人发出刺耳的尖叫,风衣下露出无数张脸,层层叠叠,全是死在佛珠下的人。“我是所有枉死者的执念啊……”他的声音变成无数人在嘶吼,“你们谁都跑不掉!”

赵阳拽着林婉儿往后退,却被李承道按住肩膀。师父的手烫得惊人,道袍下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在说谎。”李承道的声音低沉,“怨灵的本体还在石碑里,这只是它分化出的幻影。”

男人(或者说幻影)突然冲向赵阳,匕首直刺他的旧疤。赵阳侧身躲开时,匕首划破了他的裤腿,露出脚踝上的红绳——那是慧能大师给他系的,说是“保平安”。红绳接触到幻影的瞬间,突然燃起火焰,把幻影烧得连连后退。

“果然是你。”李承道的桃木剑指向赵阳,“你早就和慧能串通好了!”

赵阳愣住了,脚踝的火焰还在烧,疼得他直吸气:“师父您什么意思?我没有!”

“没有?”李承道猛地扯开自己的道袍,心口处有块青黑色的印记,像串佛珠,“这是当年怨灵留下的,只有靠近转世者才会发烫!刚才你靠近我时,它烫得像烙铁!”

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日记本的夹层,里面掉出张纸条,是陈老板的笔迹:“慧能的俗家弟子叫赵阳,左肩有颗朱砂痣……”她猛地看向赵阳的左肩,短打破损处,果然有颗红痣,像滴凝固的血。

赵阳的脸瞬间惨白。他想起小时候慧能大师总摸着他的红痣笑,说“这是佛祖的印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颗棋子。

幻影趁他们争执时,突然冲向林婉儿,想抢她袖袋里的符纸。李承道挥剑劈去,桃木剑却穿过幻影,劈在赵阳腿上。赵阳惨叫着倒下,旧疤彻底裂开,黑血喷溅在地上,画出个完整的“卍”字。

卍字发光的瞬间,幻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像被无形的网罩住。林婉儿看见幻影的脸变成了慧能大师,又变成李承道的师父,最后变成个陌生的孕妇,肚子上裂着道缝,正对着她流泪。

“救……救救我的孩子……”孕妇的声音破碎,“珠子里有我的孩子……”

林婉儿的袖袋突然发烫,符纸自动飞出,贴在幻影的肚子上。金光闪过,幻影化作无数光点,其中一点钻进了符纸,留下个小小的血痕,像个蜷缩的胎儿。

山道上只剩下三人的喘息声。赵阳捂着流血的腿,看李承道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李承道的桃木剑垂在地上,心口的印记越来越深。林婉儿捏着那张多了个血痕的符纸,突然明白——怨灵的执念里,不光有贪嗔痴,还有未完成的母爱。

远处的鸡鸣山传来声闷响,像是石碑裂开了。林婉儿抬头望去,山顶的方向泛起红光,像有团巨大的火焰在燃烧。

“它要出来了。”李承道的声音发颤,这一次,他没再看赵阳,只是望着那片红光,“我们都被卷进来了,谁也跑不掉。”

红光漫过山顶时,林婉儿袖袋里的符纸突然自燃起来。她慌忙掏出,却见那团火苗悬浮在符纸上方,将血痕里的“胎儿”映得清晰——小小的手蜷缩着,像是在抓什么。

“是怨气在烧符。”李承道按住她的手,掌心的冷汗蹭在符纸上,“石碑裂了,怨灵的本体要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心口的佛珠印记烫得像块烙铁,“赵阳,你还能走吗?”

赵阳拄着断成两截的禅杖站起来,裤腿的血已经凝成硬块,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条血痕。“师父……”他想说什么,却被李承道摆手打断。

“现在说这些没用。”李承道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剑身上的“敕令”二字已经黯淡,“怨灵本体离体时会引发怨气风暴,整座山都会被幻境笼罩,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它的弱点。”

三人往山顶走时,山道两侧的树开始扭曲。原本笔直的树干弯成了人的形状,枝桠上的叶子变成了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林婉儿看见其中棵树上缠着件道袍,衣角绣着个“李”字——是当年死在佛珠下的师兄弟之一。

“别抬头。”李承道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些都是幻境,是它想勾起我们的愧疚。”他的目光扫过那棵树,喉结滚动了下——当年这位师弟总抢他的符咒,他曾在背地里诅咒过对方“被怨灵抓走”。

赵阳突然停在棵歪脖子树前,树干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阳”字。那是他十岁时跟着慧能大师来山上刻的,旁边还刻着“娘”。此刻“娘”字被人用刀划烂了,刻痕里渗着黑血,顺着树干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个小小的血洼。

“它在模仿我娘……”赵阳的声音发颤,血洼里突然浮出张脸,是他娘临死前的模样,脸色惨白,肚子高高隆起,“阳儿,为什么不救我?”

“那不是你娘!”林婉儿将符纸按在他额头上,金光闪过,血洼里的脸扭曲成团黑烟,“怨灵在利用你的愧疚!你娘的死不是你的错!”

赵阳猛地清醒过来,却看见自己的手正掐着林婉儿的脖子。他慌忙松开,指印在她颈间留下道红痕,像条血项链。“对不住……”他往后退时,踩碎了块骨头,低头一看,是截小小的指骨,上面还戴着半个银镯子——那是他娘的遗物。

李承道突然指向山顶:“快看!”

红光中,那座佛道合一的石碑裂成了两半,裂缝里涌出浓稠的黑雾,在半空聚成个巨大的人影。人影没有五官,却能看见无数张脸在里面沉浮,有慧能大师的,有陈老板的,还有无数个陌生的面孔,都在无声地嘶吼。

“它在吸收魂魄。”李承道的桃木剑剧烈震动,“每吞噬一个枉死者,它的力量就会强一分。”他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符纸,是他师父留下的“天雷符”,“只能用这个试试了。”

三人爬到山顶时,黑雾已经漫到脚边,带着股腐烂的甜腥味。石碑的裂缝里嵌着那串血檀佛珠,珠子个个饱满,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佛头珠的位置空着,露出个黑洞,正源源不断地吐出黑雾。

“佛头珠不见了。”林婉儿突然发现,“刚才在道观时,慧能大师明明把它嵌进去了!”

“被它吞了。”李承道的声音发紧,黑雾中突然伸出只手,指甲涂着红蔻丹,正往林婉儿的袖袋里掏——那是她小时候救过她的佛珠持有者的手,当年那位婆婆就是用这只手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

“婉儿!”赵阳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那只手抓住了胳膊。旧疤处的皮肤瞬间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快走!它的弱点是佛头珠!”

林婉儿这才看见,赵阳溃烂的伤口里,嵌着半块白色的珠子,正是失踪的佛头珠!原来慧能大师早就把佛头珠藏在了他的旧疤里,用佛法封印着,难怪怨灵一直盯着他的伤口。

“好一招偷梁换柱。”李承道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老和尚算准了怨灵会吞噬佛头珠,故意让它藏在赵阳身上,等怨灵吞下去,再用佛头珠里的本魂反过来压制它。”

黑雾中的人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只手从黑雾里伸出来,抓向赵阳的伤口。赵阳咬着牙,将禅杖插进地里,用身体护住伤口:“婉儿,画符!用你的血!”

林婉儿突然明白过来。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佛道融合符”上,莲花纹与符咒同时亮起金光。李承道也掐起雷诀,道袍无风自动,周身泛起蓝紫色的电光:“赵阳,忍着点!”

天雷符与融合符同时飞向黑雾,金光与电光在半空交织,形成个巨大的网,将人影罩在里面。黑雾剧烈翻滚,无数张脸在网中挣扎,其中张脸突然变成了李承道师兄弟的模样,对着他嘶吼:“是你害死了我们!”

李承道的雷诀顿了顿,电光瞬间弱了下去。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扑向他,用身体挡住了黑雾中飞出的利爪:“师父!别信它!”

利爪穿透了赵阳的后背,带出串血珠,落在佛头珠上。半块佛头珠突然发光,从他的伤口里飞出来,在空中与另一半合二为一。完整的佛头珠发出耀眼的白光,照得黑雾剧烈收缩,露出里面的本体——是团由无数冤魂组成的肉球,核心处嵌着颗小小的白檀珠,正是佛珠的本魂。

“原来如此……”李承道突然明白,“慧能大师的本魂就在白檀珠里!”

佛头珠悬在半空,白檀珠从肉球里挣脱出来,与它合在一起。金光中,慧能大师的身影缓缓浮现,双手合十,对着三人道:“该了结了。”

肉球发出最后的嘶吼,无数张脸同时转向李承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看清楚!”

幻境再次袭来,这次却无比清晰——当年师兄弟不是被怨灵杀死的,是为了保护他,用身体挡住了怨灵的攻击,临死前还在喊“承道快跑”。他因为过度恐惧产生了臆想,把自己的懦弱归咎于“妒嫉”。

“啊——!”李承道嘶吼着挥出雷诀,蓝紫色的电光劈在肉球上,与佛头珠的金光、融合符的红光形成三位一体。肉球在三色光芒中寸寸瓦解,每个冤魂消散前都露出了解脱的表情。

赵阳靠在石碑上,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着对林婉儿说:“符咒……是假的。”他指的是李承道给她的“监听器”,其实早就被他换成了真的护身符,“师父早就信你了,他只是……怕你出事。”

林婉儿的眼泪掉在符纸上,血痕里的“胎儿”突然动了动,化作道金光,钻进了佛头珠里。

金光散去时,慧能大师和肉球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串血檀佛珠躺在石碑前,珠子个个黯淡,像失去了所有血色。赵阳的身体渐渐变冷,嘴角却还挂着笑。李承道抱着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山风卷着黑雾散去,露出天边的鱼肚白。林婉儿捡起那串佛珠,佛头珠里的白檀珠泛着温润的光,像有生命似的。

她突然听见声极轻的婴儿啼哭,从佛珠里传出来,带着新生的暖意。

鸡鸣山的晨雾裹着血腥味,李承道蹲在石碑前,用道袍擦拭赵阳脸上的血污。少年的眼睛还睁着,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像两团熄灭的火。林婉儿站在一旁,手里攥着那串血檀佛珠,珠子褪去了血色,露出深褐色的木纹,佛头珠里的白檀珠却亮得惊人。

“该走了。”李承道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将赵阳的身体放平,用碎石堆了个简单的坟堆,坟前插着半截禅杖,“他娘的镯子,得找个地方埋了。”

林婉儿忽然听见佛珠发出“嗒”的轻响,像有人用指甲轻轻敲了敲。她低头看去,白檀珠里浮出个小小的影子,是个蜷缩的婴儿,正对着她眨眼睛。“赵师兄……”她喉咙发紧,“他是不是还在这儿?”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本陈老板的日记,撕下最后一页点燃。纸灰在风里打着旋,飘向坟堆的方向。“慧能早就算好了。”他看着燃烧的纸灰,“让赵阳带着佛头珠,既是诱饵,也是保护。怨灵吞噬佛头珠的瞬间,白檀珠里的本魂就会醒,这是早就设好的局。”

林婉儿突然想起赵阳临死前的话,摸向自己的颈间——那里还留着他掐出的红痕。袖袋里的“佛道融合符”不知何时飘了出来,落在佛珠上,符纸与木纹渐渐融为一体,莲花纹与符咒纠缠着,像两条交颈的蛇。

下山的路异常平静,那些扭曲的树木恢复了原状,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场噩梦。走到山脚时,林婉儿看见个疯疯癫癫的身影,正蹲在路边用树枝画圈,嘴里反复念叨:“珠子在笑……它在笑……”

是陈老板。他的西装被撕成了条缕,头发像团乱草,眼睛里布满血丝,指着路边的草丛:“它就在那儿……你们看,它在笑……”

李承道走过去,拨开草丛,里面只有串普通的檀木佛珠,珠子光滑,没有丝毫血色。“这是你倒卖的假货。”他声音平淡,“真的已经被净化了。”

陈老板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不!它没死!它说还要找替身!当年那个高僧……就是用自己的徒弟做替身才造出它的!”他突然指向林婉儿,“下一个是她!她小时候被珠子救过,早就和它缠上了!”

林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个救过她的婆婆,临终前把半串佛珠塞给她,说“这珠子认主,以后它会护着你”。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成了怨灵选中的“替身”。

佛珠突然又“嗒”地响了声,白檀珠里的婴儿影子对着陈老板做了个鬼脸。陈老板惨叫着往后退,失足摔进路边的水沟,再也没爬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像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看到了自己的贪念。”李承道看着水沟里的尸体,“怨灵虽灭,但贪嗔痴还在,总会有人被反噬。”他转身看向林婉儿,“你打算怎么办?”

林婉儿举起佛珠,阳光透过白檀珠,在地上投下个温暖的光斑。“我想带它去宣城。”她想起小时候婆婆说过,宣城有座古寺,寺里的老和尚会净化邪物,“那里有真正的佛法,或许能让它彻底安息。”

李承道沉默半晌,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佛头珠的碎片——是刚才从赵阳伤口里找到的。“带上这个。”他把木盒塞进她手里,“这是慧能留下的本魂碎片,或许能帮上忙。”

分别时,林婉儿突然问:“师父,您不跟我一起去吗?”

李承道望着远处的群山,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我得去找找当年的真相。”他指的是师兄弟的死因,“有些执念,总得自己了结。”他摸了摸心口的印记,那里已经不烫了,只留下淡淡的青痕,“你要记住,怨灵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底的鬼。”

三个月后,宣城古寺。

林婉儿跪在佛前,手里的血檀佛珠放在供桌上。白檀珠里的婴儿影子已经长大了些,能看出眉眼像赵阳,正绕着佛珠转圈。老和尚坐在蒲团上,手里转着串普通的佛珠,眼皮都没抬:“它已经不是怨灵了。”

“那它是什么?”林婉儿问。

“是执念的化身。”老和尚指了指佛珠,“高僧用心头血养它,本意是收纳世间的恶,却没算到恶里也藏着善。那个婴儿,是当年枉死的孕妇留下的善念,被怨灵裹了百年,如今终于自由了。”

他拿起佛珠,用清水冲洗,白檀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将整座佛堂照得如同白昼。光芒散去后,佛珠变成了串普通的白檀珠,佛头珠的位置嵌着块小小的玉,正是赵阳娘的银镯子碎片。

“它选择留在这里修行。”老和尚将白檀珠递给她,“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就像这珠子,既可成凶煞,亦可做法器。”

林婉儿接过白檀珠,珠子温润,带着阳光的温度。她走出佛堂时,看见寺外的桃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件新做的道袍,正对着她笑。

“赵师兄?”林婉儿愣住了。

少年摸了摸后脑勺,胳膊上的旧疤变成了朵小小的莲花印记:“老和尚说,我是白檀珠里的善念所化,以后得跟着你,护着这珠子。”他手里拿着串桃木符,递给她,“师父让我交给你的,说‘以后别再被幻境骗了’。”

林婉儿看着手里的白檀珠,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突然笑了。阳光穿过桃树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个跳动的佛珠。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悠长而宁静。白檀珠在她掌心轻轻跳动,像颗鲜活的心脏。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关于善与恶,关于执念与放下,关于那些藏在佛珠里的,永远说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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