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抬手擦掉眼泪看着伍洋妈妈。
“为了伍洋！”
李牧抬手指向自己。
“你想让伍洋变成我这样吗？”
伍洋妈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闭上眼睛。
很快吴小飞就带着伍洋赶了过来，伍洋直冲伍洋妈妈旁边跪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把人扶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爸爸已经抛弃我了，为什么连你也想离我而去？”
伍洋妈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紧抱着伍洋。
看着这场景吴小飞撞了撞李牧的胳膊。
“牧哥我们先回去吧？”
伍洋已经过来了，想必伍洋妈妈不会在有事，在这里反倒是打扰了他们。
李牧点头转身就走，吴小飞紧随其后。
两个人在李牧家里坐了下来，许久吴小飞这才扭头看向李牧，表情还有些复杂。
“牧哥，你说五婶子为什么要跳海？”
五婶子就是伍洋妈妈，李牧闭上眼睛没回应。
关键吴小飞就像是看不懂脸色一般，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五叔虽然没了，但是伍洋还在，难不成五婶子就一点也不顾及伍洋吗？”
人在悲伤过度的时候是会有自杀想法的，李牧从那个阶段过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等过了那个阶段就算为了伍洋，五婶子也不会在自杀。
只是上天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他好不容易过了这个阶段，现在反倒是让他重回这个阶段。
为什么不能在早一点？
哪怕就早一个星期，早一个星期他的父母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牧哥，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你自己承担了那么多欠款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情解救别人。”
如果是他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李牧扭头看向吴小飞，抿了抿嘴张口道：“你还要出海吗？”
吴小飞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伍洋。
“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李牧叹了口气低头避开吴小飞的视线。
“我父母在大海中丧生，五叔虽然不是因为出海，却也丧生在海中，你不怕吗？”
吴小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怕什么？”
“说实话我挺想的开的，若是真出事了那又能怎么样？”
“只是我舍不得我爸妈罢了，更放心不了。”
说完就低下头看向自己，脸上还有些苦涩。
“我这个样子倒不如出海闯荡闯荡，如果成功了我爸妈在村里还能抬起头。”
虽然他爸妈没有说过什么，也没给他过他压力，但他心情清楚，毕竟，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
“小牧？”
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李牧和吴小飞抬起头向老太太看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脸上还有些惋惜。
“五成那小子平时还算不错，挺帮助我们家的，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你跟伍洋关系也不错，等会你就过去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能用的上你的。”
他们这里是需要办葬礼的，只要一家出事整个村里的人都会过去帮忙。
以前都是李牧的父亲去，现在李牧的父亲没了自然就沦落到李牧头上。
李牧点头。
“我知道了外婆，我一会就会过去。”
老太太嗯了一声低下头欲言又止，过了许久这才张口。
“小牧，大海无情，你出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不等李牧张口老太太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李牧再说什么的机会。
看着老太太的背景李牧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闭上嘴巴不在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才好。
毕竟五叔刚出事，现在再说什么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
难不成出海的事情真的要耽搁了吗？
吴小飞也扭头看向李牧，道：“牧哥，要不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吧？”
“就算不出海说不定也能找到好的办法。”
李牧没有说话，就这么坐着。
见李牧不说话，吴小飞用胳膊撞了撞李牧的胳膊。
“牧哥，我跟你说话呢，说实话我们出去打工也能挣不少钱呢，没必要一定出海。”
李牧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直接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吴小飞。
“行了，我们先去看看吧，这时候伍洋也该回来了。”
“哦。”
吴小飞点头跟着李牧一同过去，等他们到的时候五叔已经被放到了旁边安置。
伍洋和五婶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
五婶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即使这样她也没动，就这么盯着五叔的尸体。
听见动静伍洋扭头看了过来，随后又很快移开，把视线放到五婶身上。
“妈，你先进去换换衣服去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五婶转了转头嘴里开始嘟囔起来。
“对，伍洋还在我不能出事，孩他爹还在天上看着我，我，我不能出事。”
她站了起来，身体僵硬的向房间门口走。
看着五婶的背景李牧只觉得心酸。
等五婶进去后，伍洋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等两个人坐下来后伍洋这才张口。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只是会失去父亲。”
知道在跟自己说话，李牧摇摇头。
“我们兄弟两个没必要说这些。”
“伍洋，父亲没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也该撑起这个家了。”
是啊，父亲没了，这个家也该他撑起来了。
伍洋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看着伍洋的模样李牧也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刘二狗他们几个就抬着一副棺材走了进来，把五叔放进棺材里，开始准备葬礼的事情。
一连两天李牧都泡在伍洋家里，直到第三天，不等李牧过去伍洋自己就找了过来。
两个人坐在李牧的房间谁都没有先说话，整个房间很是安静。
僵持了许久，伍洋这才扭头看向李牧。
“牧哥，一开始你父母去世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有多痛，只是觉得你很有担当，能有一个人扛起那么多万的债务。”
“现在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我真的很佩服你！”
李牧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
他父母去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有几十年了，这种痛觉被冲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