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不是把她接过来了?还不是我花钱供她上了大学,秀萍上了那么多年学,她奶奶给她掏过一分钱吗?”秀萍娘争辩道。
“你不提这个我还忘了你多会算计,秀萍小的时候,你看都不看她一眼。等她七八岁刚能干活了,你说抢走就抢走,让她给你看孩子做饭洗衣服,外带打猪草打扫家里。秀萍在你手里过的啥日子你不知道?妥妥一个丫鬟蛮妮子,你自己倒像个地主婆一样受着她的伺候。要说供她上学,你是不供她不沾闲,你忘了那年趁俺哥不在家,你把她锁在屋里不叫她去上学了?要不是咱婆婆砸了你的锁子,放秀萍去上学,她早就在初中的时候就被你逼着退学了。你那秀庭是烂泥扶不上墙,在学校里上课睡觉下课打闹,每次考试都考不过十分,考零蛋是家常便饭。你连哄带骗的让他混了个小学毕业,说啥也不给你往上上了。你再说咱秀萍,学习沾(好)的干不地,从村里一路考到县里,又从县里看到别的县,一毕业就成了正式老师。要不是你不安生,搅和着让她离了婚,伤透了孩子的心,她能不登你的门?你现在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更不能把不是(错误)都推到秀萍身上。”
说到了气头上,秀萍婶子也不管三姑和刘长秋媳妇儿在场,也不管秀萍娘的脸面,把她的老底子揭了个底朝天。秀萍娘本来打算说秀萍的坏话,在村里败坏秀萍的名声,让秀萍以后在村里无立足之地。没想到被秀萍婶子这一通话,说的面红耳赤,灰溜溜的提着篮子离开了。
“哈哈,婶子,你这嘴可真厉害,这一番话把俺那个大婶子说的不返泡(无法反驳)。”看着秀萍娘匆匆离去的背影,刘长秋媳妇儿打趣道。
“不是我最厉害,是我看不得她张嘴闭嘴都是俺秀萍的不是。虽说不是我的闺女,咋说也跟着我在一个院子里住了七八年,她不稀罕我还心疼俺秀萍不容易。”说起秀萍,秀萍婶子的眼圈也红了。
“你说你们秀萍也是,离了婚带着个孩子不回娘家,她这还能到哪里去?”刘长秋媳妇儿随口感叹。
“她娘那根里带来的重男轻女,对她比周扒皮还周扒皮。她有正式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挣,去哪里也有口饭吃,总比回来跟着她那个娘强。以前她的工资都被她娘抠去了,这会儿她娘俩过日子,说不定比原前过的还好。”
秀萍婶子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三姑一眼。三姑心里一震,看来秀萍在山里的事情,秀萍奶奶已经告诉了秀萍婶子。
秀萍婶子把过好秤的金银花,倒在树荫下的苫布上,又向金银花垄里走去。
看着秀萍婶子远去的背影,刘长秋媳妇儿往三姑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说。
“看来,秀萍婶子好像是知道秀萍在哪儿。那天我去城里咱二姐那儿做衣裳,看到有个人很像秀萍,当时咱二姐刚送货回来,也看见了。可是秀萍一看到我们,拉着孩子就扭头走了,咱二姐还喊了两声,只是秀萍没有回头。对了三妮儿,你不是和秀萍相好吗?她这二年就没有和你联系过?”
“没有,自从我上了大学,很少和她见面,我都两年多没有见过秀萍了。就秀萍娘那尿性,你说她娘要是知道我和秀萍有联系,俺家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三姑连连摇头。
“也是,那个娘们儿就是个狗皮膏药,一旦被沾上了,就甩不开了。”刘长秋媳妇儿也沉吟道。
趁着刘长秋媳妇儿低头记账,急忙三姑拉着季岚,匆匆忙忙往金银花垄里走去。
“刘清素,你可以啊,撒谎一点儿都不脸红。你昨天才从秀萍那里回来,今天就说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秀萍,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季岚碰了一下三姑,低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