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栀下意识定住脚步。
在看清袭嘉洲独身一人的身影，她眼里有着震惊。
两个人四目相接的下一秒，她避开他的目光，有些慌张低头要走。
“别走……”
袭嘉洲预判她的举动，伸手轻抓住她的手臂，温柔的目光里有着受伤，低声下气道：“栀栀，你别再故意躲我了，这种感觉对我来说真的很窒息。”
他明白她的难处，明白她想要自己向前看，各自开始新生活。
可是，栀栀，你明不明白？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放不下你。
季云栀听得心揪痛一下，鼻腔不受控酸涩。
尽管如此，她仍旧没有看他，垂眸的双睫微颤了两下，狠下心轻扯开他抓住自己的手。
她往后退了两步，歉疚找着借口：“对不起嘉洲，我有点急事真的得先走了，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
“栀栀，我要订婚了。”
他打断她的借口，眼眸复杂落在她脸上，“如果以后没有什么必要，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陪我五分钟好吗？”
季云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攥了下，眼眶温热。
“三分钟。”他误解她的沉默，再次退让了两分钟，只为争取一丝单独相处的机会。
“三分钟好吗？就三分钟，不会太耽误你的急事。”
季云栀听着他卑微请求的声音，一滴泪珠夺眶而出，重重砸在地板上。
她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缓缓抬头说：“三分钟跟五分钟没有区别，五分钟吧。”
过了这五分钟，他们之间彻底画上句号，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原谅她的自私。
袭嘉洲目色温柔含笑，“好。”
洗手间门外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两个人到了楼下的公共大厅休息区。
五分钟时间很短，但他还是多牺牲掉一分钟的时间，帮她点了杯鲜榨果汁。
两个人入座以后，季云栀把手机反扣在米白色裙面，紧抓手机的指节微微绷紧。
她主动打开话题：“你要订婚的那个人，是刚才那个女孩？”
“嗯。”袭嘉洲没有否认，替她撕开一次性吸管的塑料袋，插入果汁杯中，“我父母很喜欢她，当初也是他们把蕾拉介绍给我的。”
季云栀抿了下唇，点了点头，“挺好的，祝你们……恩爱和睦，携手到老，直到百岁。”
袭嘉洲没有回应这话。
时间所剩不多，他只想多问些和她相关的话题：“听说你不来参加同学聚会，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公司团建，没有想到这么巧会在同个地方，同层楼。”
“那你还在当摄影师吗？”
“嗯嗯。”她点了点头。
“压力会不会很大？”
“工作的压力肯定多少会有点的，但因为是我热爱的事业，大多数时候我都扛得住。”
袭嘉洲继续追问：“生活压力呢？”
“我好像没有什么生活压力。”季云栀脱口而出，“我比其他人幸运，工作纯粹出于热爱，工资少也无所谓，因为我不需要操心房租，柴米油盐，而且阎霆琛他……”
每个月都会给她一大笔可观的零花钱，时不时买包买新衣服买珠宝金条给她，还帮教她投资赚钱，他们两个人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
她本该说这些，可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话说一半，袭嘉洲还是清楚听见了那个人名，眼眸深沉。
双方就这么突然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季云栀咬了咬唇，正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才好。
袭嘉洲抢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眼眸紧紧注视她的脸，“他对你好吗？”
“好。”她坦然。
他沉默了三十二秒。
随后缓缓低眸，呢喃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叮铃铃——”
闹铃响了。
五分钟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