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华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他知道徐天的眼力，但这么直接和王总对赌，风险还是很大的。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好！我跟你赌！”王总终于下定决心，“但是，鉴定专家得我们双方都认可的。”
“没问题。”徐天点头，“宋会长应该认识不少权威专家吧？”
“这...”宋振华有些为难，“徐兄弟，要不我们算了吧，没必要...”
“宋会长放心，我心里有数。”徐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觉得王总这么自信，肯定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力吧？”
王总被这么一激，更加下不了台：“行！明天我们就找专家鉴定！我倒要看看，一个送外卖的有什么本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徐天端起酒杯，“王总，预祝合作愉快。”
王总黑着脸，也举起酒杯：“哼，明天你就等着给我磕头吧！”
两人碰了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王总拿着木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宋振华一脸担忧。
“徐兄弟，您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
“宋会长，您觉得我刚才的分析有道理吗？”徐天反问道。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宋振华犹豫道，“万一那个碗真的是成化年间的呢？虽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会的。”徐天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个碗就是现代仿品。”
看着徐天自信的样子，宋振华心里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徐兄弟，您真的这么确定？”
“确定。”徐天点点头，“而且我有预感，明天还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什么意思？”
“王总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的。既然敢和我对赌，说明他肯定还有后手。”徐天分析道，“我估计，他要么是想找个假专家来糊弄，要么就是准备临时换掉那个碗。”
宋振华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天淡定地说道，“既然他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第二天上午，市古玩协会的鉴定室里聚集了不少人。
徐天早早就到了，宋振华陪在一旁，神情还是有些紧张。反观王总，却是满面红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徐先生来得挺早啊。”王总阴阳怪气地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没有后悔吧？”
“睡得很香。”徐天淡然一笑，“倒是王总，看起来精神不错，想必昨晚也没少准备啊。”
王总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得意的神色：“我能准备什么？就是这个碗而已。”
说着，他将昨天那个木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徐天的神眼扫过去，瞬间就发现了猫腻。
昨天那个成化款青花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看起来更加精美的碗。这个碗的胎质更细腻，青花发色更加纯正，造型也更加规整。
最关键的是，这个碗确实是明代成化年间的真品！
“有意思。”徐天在心里冷笑，王总果然玩了个狸猫换太子。
“两位，鉴定专家已经到了。”宋振华走过来说道，“是故宫博物院的陈教授，在明代瓷器方面是绝对的权威。”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陈教授。他在业内的名声极高，即使是王总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问好。
“陈教授，麻烦您帮忙鉴定一下这个碗。”王总满脸笑容，“我们两个有点小争议，需要您的权威判断。”
陈教授点点头，戴上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
从胎质到釉色，从造型到纹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徐天在旁边静静观察，看着陈教授专注的神情，心里有了底。这位老专家确实有真材实料，绝对不会被收买。
“这个碗...”陈教授放下放大镜，神情有些凝重，“胎质细腻，青花发色纯正，造型规整，纹饰精美，从各个方面来看，都符合成化年间的特征。”
王总听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陈教授，您的意思是？”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的话...”陈教授顿了顿，“我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件成化年间的真品。”
“哈哈哈！”王总大笑起来，“听到了吗？陈教授都说是真的！徐先生，您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开始同情徐天，毕竟要给人磕头道歉，确实有点丢人。
宋振华更是急得直跺脚，他想不通为什么昨天还是假的，今天就变成真的了。
“慢着。”徐天却依然淡定，“王总，您确定这就是昨天那个碗吗？”
“当然！”王总理直气壮地说道，“昨天我拿来的就是这个碗，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是吗？”徐天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请问，为什么昨天这个碗底部有个小磕碰，今天却完好无损呢？”
说着，他调出昨天偷偷拍摄的照片，放大给大家看。
照片上清楚地显示，昨天那个碗的底部确实有个不起眼的小磕碰，而现在桌上这个碗却是完好的。
“这...”王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还有这个纹饰。”徐天继续说道，“昨天那个碗上的云纹有明显的现代机器绘制痕迹，线条过于规整。而现在这个碗的云纹明显是手工绘制，笔触自然流畅。”
陈教授听了，立刻重新审视桌上的碗，然后又看了看徐天手机上的照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伙子，你说得对。”陈教授点点头，“这确实不是同一个碗。昨天那个确实是现代仿品，而这个是真正的成化年间作品。”
王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开始冒汗。
“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宋振华也看出了门道，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昨天明明是个仿品，今天怎么变成真品了？这不是明摆着作弊吗？”
“我...我没有...”王总支支吾吾，显然心虚了。
“没有什么？”徐天步步紧逼，“昨天那个仿品呢？藏哪里去了？”
“我...我可能记错了...”王总想要狡辩。
“记错了？”徐天冷笑，“王总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啊。那要不要我帮您回忆一下？昨天那个碗上还有个很明显的气泡呢，就在这个位置。”
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位置，果然有个小气泡清晰可见。
陈教授仔细对比了照片和实物，最后摇头叹气：“王先生，您这样做就不合适了。学术鉴定需要的是诚信，您这种行为...唉。”
说完，陈教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显然不想参与这种猫腻。
“陈教授，别走啊！”王总急了，“这可能真的是个误会...”
“误会？”徐天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王总，您昨天信誓旦旦地说我是骗子，今天却来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您说这是误会，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换碗？”
王总被问得哑口无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围观的人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对王总的做法表示不齿。
“这王总也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作弊还不承认。”
“就是，人家小伙子本来就是对的，他偏要狡辩。”
“现在被揭穿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宋振华这时候彻底明白了，怒声说道：“王总，您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我们协会的规定！身为协会成员，您应该以诚信为本，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王总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他说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话。
“王总，按照我们昨天的约定。”徐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您现在应该给我道歉，并且赔偿十万块的精神损失费。”
“我不服！”王总突然暴跳如雷，“就算我换了碗又怎么样？你有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吗？说不定就是我记混了呢！”
“记混了？”徐天似笑非笑，“那好，我给您一个机会。把昨天那个仿品拿出来，我们当着大家的面对比一下，看看您到底是记混了，还是故意作弊。”
王总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哪里还敢把昨天那个仿品拿出来？
“拿不出来是吧？”徐天冷笑，“那就说明您是故意的。王总，您这种行为不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在场所有人智商的侮辱。”
宋振华也彻底怒了：“王总，您马上给徐兄弟道歉，并且履行赌约！否则我们协会绝不轻饶！”
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道歉！赔钱！”
“对，说话要算数！”
“这种人就应该被踢出协会！”
面对众怒，王总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徐天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心思，浑身都在发抖。
“我...我给你道歉...”王总声音颤抖，“对不起，是我错了...”
“声音大点，我听不见。”徐天淡淡地说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王总提高了音量，脸上火辣辣的。
“还有赔偿。”
“我...我现在没带那么多现金...”
“没关系，可以转账。”徐天拿出手机，“支付宝还是微信？”
王总咬着牙，最终还是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转了十万块钱。
看着到账的提示，徐天满意地点点头：“王总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
王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拿起桌上的木盒就想走。
“慢着。”徐天又叫住了他，“王总，您这个真正的成化碗是从哪里来的？”
“关你什么事？”王总恶狠狠地瞪着徐天。
“我只是好奇而已。”徐天笑眯眯地说道，“能在一夜之间弄到这么一件珍品，王总的能量还真是不小啊。”
王总脸色一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
这件成化碗确实来路不正，是他托关系从某个私人收藏家那里借来的，本想着用来狠狠打击徐天，没想到反而把自己套进去了。
“算了，既然王总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徐天摆摆手，“不过我建议，这种级别的文物还是早点归还原主比较好，免得出什么意外。”
王总脸色更加难看，抱着木盒狼狈而逃。
看着王总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振华忍不住鼓掌：“徐兄弟，您这招实在是高明！不仅识破了他的诡计，还让他自食其果！”
“小事而已。”徐天淡然一笑，“像这种人，给他点颜色看看也是应该的。”
“您是怎么发现他换碗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徐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任何细节都逃不过我的观察。”
众人听了都赞叹不已，对徐天的眼力更加佩服。
宋振华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徐兄弟，王总这个人睚眦必报，您今天这样羞辱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所谓。”徐天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是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
“那您小心点。”宋振华叮嘱道，“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放心吧，宋会长。”徐天拍拍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徐天的手机响了。
“喂，徐先生吗？我是xx拍卖行的张经理，听说您在古玩方面很有眼力，我们这里有几件藏品想请您掌掌眼...”
徐天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的光芒。
看来，今天的好戏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