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惊！
申长平？！
丞相的嫡公子哥也在这狱中？
那丞相可知道这事？
一瞬间，众人又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既然丞相嫡子都在这，只要丞相一来，什么都好说...
看着他们脸上变换风云，若离不由得冷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原本想要打退堂鼓的众人再度集结，竖眉冷对大理寺各官员。
若离也不惯着他们，今晚的重头戏可不在这...
看着若离等人施施然离去。
人群中有人低声交谈道：“你说，丞相今晚会来么？”
“虎毒还不食子呢，况且是丞相，他该来的...”
...
长夜漫漫，审讯的官员哈欠连天。
“我说老张，后面还有几个？”主审的刑部官员一直靠着浓茶醒神，彼时，茶叶都要见底了...
“还有五个呢！”旁边一官员回道。
“你说尚书也真是的，大理寺这差事得罪的人京都一大片，吃力也不讨好，咱们刑部还上赶着给大理寺送人手...”
“那些廷尉、司直分的活倒是清闲，誊抄笔录就算完事了！”后者忍不住抱怨道。
“这话你出去可别说...要我说啊，这大理寺的若大人也是神人，事先亮出御牌，三品以上的官员说审就审了，有那御牌在手，上报都不用...”说话间主审官又灌下一杯浓茶醒神。
“这道理我还是省得的。”
...
马车驶入长街。
车轮滚动声在深夜尤其的清晰。
申茂源脸上阴晴不定，管事的也不敢开口说话。
“长平被抓时，是在别院？”申茂源闭了闭眼，眼中看不出情绪。
管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恭敬道：“相爷所说不差，公子怕出什么问题，特意去了趟别院...”
“那些婢女都处理干净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谅他若离再有能耐，也查不到您的头上，只是...公子恐不好推脱...”
申茂源一语不发。
...
“丞相大人到！”
大理寺候着的达官贵人一改先前颓势，站起身，一溜小跑。
“相爷！您可要为我等讨个公道啊...”
前厅内院乌泱泱挤满的人，脚步纷杂，申茂源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脸上却带着笑意的迎了上去，“大家不要着急，此案牵涉重大，容本相细细查明，若有不当之处，本相定要大理寺给你们一个交代！”
“诸位稍待...”
“...”
“臣等恭谢相爷！”
卷宗房。
若离察觉到来人，起身恭敬道：“相爷前来，下官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明亮的烛火笼在她身上，浓睫微闪，脸上含着笑意。
申茂源年逾半百，却也不曾这般细细打量过一鸣惊人的探花郎。
这届科举者，他最看好的是聂长风，左不过也是个都水监。
若离倒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他抬脚进了内殿，“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着实让我意外...”
这一次，他并未自称本相。
“若是再给你几年时间，或可取代我的位置。”
双方在案桌前站定。
若离淡淡一笑，“相爷抬举了！下官若是有朝一日，定是呈相爷的吉言。”
月光洒满院落，此刻外面像水一般寂静。
“你想用长平威慑那些人也足够了，大理寺打算何时放了我儿？”
申茂源没有问你们，而是大理寺。
若离不管他有没有指使申长平绑架清风，今夜他都带不走他。
“相爷莫怪，下官奉命调查暗娼一案，可巧的是令公子牵扯进了这个案子，人证笔录俱在，怕是一时半刻回不去了...”
“若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儿并非官身，不受官员私下狎娼律法的约束，何况我儿如今又未呷娼。”
申茂源慢慢走到茶椅旁坐下，“长平不在勾栏瓦舍、暗娼馆等地，你们一群人径直闯了我儿的别院，下人们瞧见，来人还非大理寺之人...”
他慢悠悠道：“若大人此举，为了一己私仇，私闯民宅，怕是不妥罢？”
若离直直的盯着他，零八也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个老狐狸...果然不好糊弄。】
若离不置可否。
所幸她早有所准备...
从案桌抽出一物。
“大理寺奉公办案，若是没有下捕公文，下官又怎会自作主张？”
若离靠坐椅背，扭了扭酸痛的脖颈，“相爷说那些人不是大理寺之人，也没错...”
“那是下官让赵爻臣借调的京兆府兵，为了掩人耳目，扮作了平民装扮，相爷贵人事忙，不认识这些人也无妨。”
“相爷也勿要说，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调动了刑部不算，还调用了京兆府尹的特权，下官也自知没有这么大能耐...”
“这些啊，都是陛下的授意。”若离笑着解释。
申茂源没说话。
明灭的烛火照在脸上，他抬眸无声看了若离一眼，阴沉沉的目光像一柄利剑，霎时间把人洞穿。
若离扬起眸子，嘴角含着微笑，一错不错的回望过去。
良久，视线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笑：“你，很好。”
“本相已经很久没有把人放在心上了...你和那位都是例外。”
“原以为那是最后一个...”后面这句话说的太轻，若离并未听见。
申茂源虽在笑着，但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的弥漫开来。
若离笑着应了一声，虽不知那位是谁，但并不妨碍申茂源想杀她，“那下官真是荣幸直至！”
申茂源走近她，低声道：“本相奉劝你，哪来的回哪去...不然，你会死无全尸...”
若离皱了下眉，被人当面威胁还是头一次。
现在的她却不明白，申茂源这话不仅仅是个警告...
她轻笑了一声，说话也不客气。
“大相公威胁我做什么？”
“既然大相公想要刺杀我，那下官不还手多没意思？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咝...有意思！”
她掰开指头算了算，“下官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大相公您？若是伪装成过劳死，大相公还有一世美名，若是纵欲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