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沈小飞笑了一下，直接迈步向前。
从那个笑容里，万天明感觉到了敷衍。
“怎么了？刚才看你不是挺开心的吗？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万天明问。
沈小飞说：“没有，只是，突然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万天明一愣，“你是指什么事情？出来帮白老师找护身符，还是抓那条蛇，还是教玲玲功夫？”
沈小飞说：“教玲玲功夫。”
“教她之前，我是想着，她要是稍微会点功夫，多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可能会安全一些。”
“可教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做的这些，只会让她更加危险。”
“本来，她知道自己很弱小，会主动回避危险，尽量不自己出门，可我教了她那些擒拿术之后，很可能让她内心膨胀，甚至主动去接触危险。”
“这样，原本不会遇上的事情，可能就会遇上了，原本没有的危险，可能就发生了，原本不必要遭受的伤害，很可能就会到了她的身上。”
“天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教她？”
万天明笑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对着深邃的夜空，呼了口气，道：“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死于兵，拥有的技能越多，反而距离死亡越近，表面上看，好像是技能害了他们，可事实上，却并不一定是这样。”
“就像你在学校里教书一样，你在学校教书，是传授孩子们知识，你教玲玲擒拿术，是传授她技能。”
“一个人在拥有了知识和技能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至少能多一个选择，在想看一眼外面世界的时候，至少能多一点机会，不至于只能被动的退缩躲避。”
“每个人都有获取知识和技能的需求，而传授别人技能，也是一向光荣而伟大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至于学会知识和技能后，他们究竟会怎么使用这些知识和技能，又最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已经尽到了你的提醒义务，不需要再给自己压力。”
沈小飞看着眼前仅有的一片光亮区域，“谢谢，不过，回去你还是要再多叮嘱玲玲，她现在这个心态真的很危险。”
万天明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教玲玲了，介不介意再多收一个徒弟？天赋和接受能力都比玲玲好，心态也很成熟，完全可以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啊？”沈小飞一脸为难，“你打算让我教谁？不会是打算让我教你妈妈吧？万婶子每天干活就已经够累的了，你还要让她练功啊？”
万天明简直有点哭笑不得，“当然不是了，难道你觉得我就不适合学功夫吗？我觉得我骨骼惊奇，天赋过人，天生就是学武的料啊。”
“啊？”沈小飞又认真看了一眼万天明，还拿过万天明的手电筒，在万天明身上照了照。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是个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万天明大言不惭地吹嘘着，还抬起胳膊，转了个圈，全方位地给沈小飞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条件。
万天明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没有八块腹肌，可肩宽腰细，身材匀称，线条流畅，属于女人看了喜欢，男人看了妒忌的。
可沈小飞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缓和，有点嫌弃地捏了捏万天明的肩膀，又捏了捏万天明的腰。
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少，突然被一个姑娘这么上手一捏，万天明还真有点不适应。
虽说上辈子自己也是有媳妇的人，可毕竟是重生回来了，这刚满二十，龙精虎猛的身子，还没让女人碰过，尤其是腰里这个位置。
你说这位置尴尬吧，他好像也算不上多越界，可你要说不尴尬吧，这地方他还真有点敏感。
万天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激灵了一下，可他还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沈小飞手上突然就用了力。
知道这姑娘手劲儿大，可没想到她手劲儿这么大，这一把好悬没把万天明捏得叫出声来，脸上表情都不对劲儿了。
修炼了六十多年的表情管理，生生让沈小飞这一把给破了功，直接痛苦面具都给扣上了。
沈小飞又抓起万天明的手腕，看了看他的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看，还是算了吧。”
万天明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自己条件不够好，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还有，你这又摸又捏的，挑牲口呢，还是挑人呢？
不行，你伤害了我，必须得对我负责。
“不是吧，我这条件难道还比不上玲玲？她你都能教，我就不能教了？”
沈小飞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教玲玲就是随便教她几个小技巧而已，你要喜欢，我给你画一本出来都行，可你一个大男人，真要学那些糊弄人的小玩意儿啊？”
“那都是身体没基础，力量、速度、反应力都跟不上的，简单学来玩的，也就是应应急而已，出其不意来一招，不能算是学过武的。”
“你不觉得你学那些不合适吗？”
“呃？”万天明努力理解着沈小飞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适合学点更系统，更正经，更厉害的，更复杂，真正能算作是功夫的，是吗？”
沈小飞表情依旧纠结，“这就是为难的地方，你要是再年轻几岁，有个十三四，哪怕是十四五岁，练起来都不会太难。”
“你身体基础原本很好，确实是学武的料，可是耽误了。”
“现在身体都已经定型了，脑子里想法也很多，学吧，费劲，不学吧，又可惜，咦，头疼，你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当时志学才十八岁，就把我整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你都二十了，岂不是要直接把我气炸。”
“可是，可是……”
看着沈小飞那个纠结的样子，万天明也是很无奈，自己就是已经二十了，好不容易重生回来的，总不能直接把自己抹了，试试能不能重生回十五岁吧？
“那要不，算了？”反正万天明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自己又不是没有生存技能，这功夫也不是非学不可。
“不行！”没想到，沈小飞态度竟然是异常坚决，“人怎么能遇到困难就退缩？我决定了，我要挑战一把，一定要把你训练出来，回去我就做计划，一定要把你教好。”
“走啦！”
正好学校门口也已经到了，沈小飞也不等万天明同意，噔噔就朝宿舍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