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哥，喝一杯？”
凌心悦拿出三个高脚杯，满上一杯，笑眯眯地递给他。
涂亦清摆摆手，嘴角微弯：“多谢，你喝吧，我就不喝了，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前几次见面，凌心悦都没仔细跟他打过交道，以至于她现在一个劲儿地打量他。
从厨房切好果盘的温灵烟，走到小餐厅，就瞧见涂亦清尴尬不适的样子，而凌心悦像头狼。
她眼皮微动，对凌心悦的挤眉弄眼熟视无睹。
“亦清哥，你晚饭吃过了，就吃点水果，新鲜的。”
“好。”涂亦清含笑的瞳孔映着她。
凌心悦暗戳戳掐她腰上软肉，压低声音，在她耳侧兴奋嘀咕：“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温灵烟撇去一眼，暗含警告：“你别瞎说。”
凌心悦没放弃，奸笑：“你亦清哥稳妥得像三脚架，是第二春的不二之选。”
“……”温灵烟手伸到她背后拍了一巴子。
俩人的小互动，涂亦清听不到，但看在眼里，他浅浅抿了口温水，问温灵烟：“你这周末有空吗？”
她还没说话，凌心悦塞了几块鲈鱼的嘴巴像装了火箭，语速惊人：“有龙！有大龙！”
温灵烟：“？”
凌心悦嚼了几下腮帮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搁，两手一拍，口齿清晰重复：“我说有空，有大空！”
“……”温灵烟随手抽张纸捏成团，塞凌心悦嘴里，看向涂亦清，问，“你有啥事儿吗？”
涂亦清从兜里掏出两张门票，沿着桌面推向她们，也没顾忌一脸吃瓜的凌心悦，大大方方说：
“听我爸说，你喜欢海洋生物，我一个朋友最近新投资建设了一个海洋馆，给了我几张票，我妈和我爸前几天闲着没事去看了，他们说很漂亮，我这儿还剩下几张，你们要感兴趣可以来。”
凌心悦双眼放精光，差点要比个大拇指，暗地里摇温灵烟胳膊。
绝绝子，这男人说话滴水不漏，没给你拒绝的退路，又好像给了你避免尴尬的退路，如沐春风。
温灵烟自己也稍愣。
她确实喜欢海洋生物。
涂亦清捕捉到凌心悦上翘的唇，以为她很感兴趣，笑了一下：“你们俩如果空闲时间一致，可以一起。”
凌心悦脑子里转了九曲十八弯，瞥一眼还在犹豫的闺蜜，抻着脖子问：“涂哥，那你去吗？”
涂亦清不动声色地看向温灵烟，正准备说话，门外响起一阵鸣笛，接着是狂放的敲门声。
凌心悦感觉脑子警报呜呜啦啦拉响，她脱口而出：“不会又是那个姓周的小绿茶吧。”
“……”
温灵烟也有些不确定，脑子里浮现他胃疼脸色发白的脆弱模样。
来找她要胃药？
可下一秒，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嫂子！是我！我是大明湖畔的郝明见，你还记得吗？！”
“……”
凌心悦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什么？他说他是还珠格格里的夏雨荷？”
“……”
“嫂子！你快开开门！我给你带了阿拉斯加帝王蟹、日本和牛，还有乌克兰小母猪！”
“……”
三人对视一眼，温灵烟只好前去开门。
外面夜色黑漆漆的，伶仃路灯发出微弱的光。
郝明见笑得像小黑人，只能看见一串白亮亮的牙，尴尬而不失礼貌：“嗨嫂子，早上好。”
“……”
温灵烟视线最先落到他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才移到他身侧插着兜的男人。
周屹南风情摇曳地撩眸，随意接过话题：“这么早，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温灵烟都怀疑自己家里钟表故障了。
这俩赶是赶不走了，她只好将门彻底打开，“你们进来吧。”
在她转身时，郝明见用胳膊肘子捅捅周屹南，眉毛得意地飞，小声微笑：“我这你都不夸，过分了吧。”
周屹南视线飘进小餐厅，敷衍潦草地“嗯”了一声，扯扯嘴角：“好样的，田螺小子。”
“……”
凌心悦瞥见俩人，没好气：“一个狗皮膏药不够，还来两个，还有买一送一这种好事？”
“……”
郝明见将带来的吃的，往桌上一放，他勾勾手指，见招拆招：“来来来，你贴贴我的大胸肌，看看黏不黏。”
“……”
见凌心悦要拿橙子砸人，温灵烟担心他俩打架，赶忙拦住，开口说：“你们坐吧。”
小餐厅的桌子是她和凌心悦在家具城新添置的，不算大，坐四个人刚好，坐五个就有点挤了。
尤其还有三个都一米八朝上的大男人。
凌心悦咂咂嘴，有种皇帝选妃的既视感。
涂亦清按兵不动地坐着，神色自若地喝茶。
她俩在另一边坐着，只剩下一个空椅子。
郝明见瞅瞅周屹南。
周屹南没看他，毫不犹豫将涂亦清旁边的椅子，拖到温灵烟旁边。
她稍愣几秒，说：“郝少，厨房琉璃台边上还有个椅子。”
五人勉强坐好后，凌心悦被挤到了角边边上，不满：“周屹南，你们男人都坐那边去，跟我们小姑娘挤一块干嘛。”
周屹南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酒，眉梢轻扬：“真是不好意思，我恐男呢。”
“……”
有了郝明见的豪华补给，一桌子食物，和国宴也差不多。
吃了没几口，郝明见眼尖地瞥到那两张门票，问：“唷，这是什么？谁要去海洋馆啊？”
涂亦清摩挲杯壁的手一顿。
本就别扭的气氛更加古怪。
早就注意到的周屹南正了正身子，一瞬不瞬地偏脸看向温灵烟。
她的眼睫微妙地颤动了一下。
涂亦清淡声：“我给的票，还没决定谁会去。”
郝明见夸张地“哇哦”一声，然后拍拍他肩膀，斜嘴笑：“我也想去，涂总什么时候去，叫我一声。”
“……”
凌心悦上下扫视他的今天的穿搭，颇不理解：“你去干什么，当会游泳的梅花鹿？”
“……”
全桌就他俩吵吵闹闹，互损互怼，其他三个人跟按了静默键似的。
周屹南在旁边光喝酒不吃东西。
温灵烟停下筷子，终于忍不住问：“你晚上不用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