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国营饭店的雪耳汤羹可难订了，我还喝了一口……”
大厅里，立即有一股酸溜溜的臭味弥漫开来。
不少客人被熏得连连后退，有些离着门口近的，已经开始往外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看来这顿开业饭是没法吃了。
赵江海趁机大喊一声：“绝不能就这么和国营饭店算了！马上去找他们算账！”
“姜老板，就算你想大事化了，小事化了，我们也得为自己的胃口讨个公道！”
“呕……”
姜阜尚看着还在干呕的客人们，举起手臂表示支持。
他表面眉头紧皱，一脸不太赞同的样子，心里却为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乐开了花。
而赵江海见姜阜尚到了这个地步，还虚伪的装老好人。
也不等姜阜尚再发言，径直带着人往国营饭店冲了过去。
“兄弟们！有谁想去讨个公道，跟我们一起来！”
明眼人从赵江海的措辞上，已经猜出了这桌客人的身份。
原以为他们是冲姜氏饭店来的，没想到，绕了个弯是去针对国营饭店的。
再联系姜阜尚特意在开业的日子，却让国营饭店来送饭菜的事。
姜阜尚的意图已然浮出水面。
“姜氏饭店这是想拿国营饭店的招牌当垫脚石啊。”
“也不知道那饭菜里面有头发丝，是真的还是假的？”
“管它真的假的，这种事只要说出来就难以自证。”
说话的几人，看向被赵江海他们掀桌子的位置。
看到凡是姜氏饭店的饭菜，全部摔烂在地。
只剩下国营饭店送来的饭菜，摆在桌子上面，还沾满了头发丝。
大家虽然同情国营饭店的遭遇，却也没办法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人证物证俱全，除非国营饭店有证据能够翻盘。”
“哪来的证据，去国营饭店的都是向着姜老板的人。”
“咱们也去看看吧，可别真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客人们知道今天的重点不在开业吃饭，而在找茬闹事。
不管出于怎样的心理，都没法在姜氏饭店干站着。
全部一窝蜂的朝着国营饭店而去。
正值午餐客流量高峰时期，国营饭店的门前车水马龙，还有不少客人，坐在大厅的排队等候室里，等着上桌吃饭。
突然乌泱泱的一堆人冲了进来，把等候的客人们吓了一跳。
“坏了，今天国营饭店有办酒席的？那咱们还排得上队吗？”
“可我看领头的这群人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
打架的！
负责迎宾接待的四个女服务生，并没有接到通知，说今天有数百人的大宴席活动。
见状立即上前拦住了要往里面闯的赵江海等人。
“各位客人，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的话，请先往等候室排队，外面天气热，饭店供应了消暑的凉茶……”
“啪！”
赵江海一巴掌在女服务生的胳膊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手印。
被打的女服务生眉头紧皱，连忙对着一旁的同事使眼色：赶紧去请经理来！
然而，她们反应就算再敏捷，也敌不过预谋已久的闹事者。
赵江海率先动手，他身后的那群混混青年，像是听到了摔杯为号的回响，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剩余的三个女服务生堵在一起，不让她们离开。
“来饭店吃饭的人们！你们好！”
赵江海趁着大堂经理还没来，保安也被兄弟们拦下，扯着嗓子把他刚才在姜氏饭店经历的吃头发丝的事情说了。
等张士昂和叶昀还有秦昇从二楼楼梯往下疾走时，正好听到尾声。
“……国营饭店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你们说，我是不是该代表姜老板，向他们讨个说法？”
秦昇听到这话，眉锋一挑。
不愧是富商家庭出身的，知道躲在背后阴人。
不知情的，还以为姜阜尚是个大肚能容，不爱计较的老好人呢。
“张总，叶叔，他先把姜阜尚摘了出去，恐怕打着一言不和就动手，好把事情闹大的目的来的。”
“秦老板提醒得对，老叶，赶紧把所有保安集结过来，真要动起手来，先抓那个带着闹事的，千万别让他溜了！”
从一开始接到姜氏饭店的菜单，张士昂就猜测，这钱难赚屎难吃。
可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同行相争靠的是真本事，不是那些阴险的手段。
现在知道姜阜尚比他想象里的还要歹毒，他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就干吧！
保安集结完，张士昂让他们在外围盯死赵江海这个领头闹事的人之后，快步朝着还在滔滔不绝，往国营饭店扣屎盆子的赵江海等人冲了过去。
“麻烦让让！”
“我是饭店的总经理张士昂！”
堵在路上的看客，听到这话赶紧散开，并且退后了好几步。
免得一会儿双方唇枪舌剑，喷自己一脸的口水不说，真的动起手来，说不定还要挨上几拳。
而当张士昂看到赵江海一脸凶横的长相时，电石火光间，脑中灵光一闪。
这个人不是前一段时间，在饭店旁边找小摊贩收保护的一个小头目吗？
“你说你是姜老板的朋友？什么朋友？商场上的朋友还是知交旧友？”
“你查户口呢？你是公安吗？”
赵江海可不上这个当。
他是拿钱替姜阜尚出头办事的，是一个有组织有规矩的打手。
绝对不会给雇主带来多余的麻烦！
张士昂没想到这个赵江海反应还挺灵敏，居然没有上他的当。
而赵江海见话事人来了，再次嚷嚷起来。
“你就是国营饭店的张总是吧，你来给大家说说，从你饭店送到姜氏饭店去的饭菜里，怎么都是头发丝呢？”
“从国营饭店送出去的饭菜里有头发丝？”
张士昂先是一愣，接着错愕地看了一眼秦昇，脸上神情十分的复杂。
秦老板说过，姜阜尚可能会在饭菜上动手脚的事。
具体的操作秦老板当然无法提前预知，但食品卫生安全这一点，秦老板可是前不久，专门给饭店微调过的！
而赵江海看到张士昂沉默了片刻不语，还以为对方对饭店的卫生条件没有明确的把握，神情更加张狂。
要是苍蝇蟑螂这种东西放进饭菜里，必须要去后厨找到证据。
像国营饭店这种大饭店，自然不会出现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可头发丝这种东西出现在饭菜里，谁能保证不是饭店人员掉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