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芷和顾容瑾对视了一眼，说：“把他请去偏厅吧。”
顾容瑾本来打算等慕鸢芷醒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找云镜楼，现在裴商灵来了，先听听看对方有什么屁要放。
裴商灵久违地来到大将军府，自从慕鸢芷回来，他就没见过她几次面，除了上次受了重伤以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妹妹了！
他很想她，很想看看两个小外甥！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来碰碰运气，果不其然能进来！
裴商灵心里雀跃，见到慕鸢芷，本来很兴奋，但看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疲倦，就担忧地问：“阿芷，你怎么了？”
“没事，说你的事吧。”慕鸢芷不想跟裴商灵说太多。
顾容瑾抱起手臂，冲裴商灵挑眉：“有事说事，我们大将军府的茶水很贵的。”
裴商灵闻言又喝了一口茶，好像能多喝一口这里的茶，就是赚到。
顾容瑾被他卑微的样子逗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裴商灵尽量拖延时间：“我才刚坐下，喝口茶不行？”
“喝，赶紧的。”慕鸢芷面无表情道。
裴商灵就当慕鸢芷是在体恤自己，非常高兴继续喝茶。
慕鸢芷和顾容瑾就坐在他对面，等着他的下文。
等喝完茶，裴商灵在两道视线的压迫下，准确说慕鸢芷不耐烦的注视下，终于乖乖开口：“大哥是不是被抓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也有份？！来探听情报？”顾容瑾咄咄逼人地问。
“怎么可能！”裴商灵急了，“他要我死，我还帮他？我早就心灰意冷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废帝。
那一道秘旨，已经让他们父子恩断义绝。
顾容瑾也觉得如果裴商灵还帮着废帝就有点太贱了，但谁知道呢？毕竟裴商灵是挺贱的。
慕鸢芷：“那你别问，说你知道的。”
裴商灵清了下喉咙，他眼神不自觉飘忽了下，拿起茶杯想喝茶，才发现已经被他喝完了，也没有下人来续茶。
他这一样的行为举止，慕鸢芷已经清楚了几分，直接戳破：“你什么线索都没有吧？”
被识破的裴商灵尴尬地笑了笑。
确实没有，他就是想利用这件事，好顺利进来这里看看妹妹的……
虽然他知道如果他什么事都没有，就来这里骗一面，下次想见就比登天还难。
可见了就是见了，反正她也不想见他，多见一次就是赚了！
他就抱着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大胆来求见。
顾容瑾翻了个白眼，“浪费时间你这个混账！”
他咬牙起身，对上慕鸢芷的时候才和颜悦色：“我去找云镜楼了，你在家等我。”
“顺便把无聊的人请出去。”慕鸢芷意有所指地看了裴商灵一眼。
“我想见一见两个小外甥！”裴商灵不抱希望地问。
慕鸢芷：“这里没有姓裴的小外甥！”
这人跟裴商觉一样不要脸！
“好，没有就没有，你别生气，阿芷，我走了，你保重。”裴商灵赶紧息事宁人。
来日方长，他总会见到的！
“滚吧！”慕鸢芷不想和他废话。
就算被骂了，裴商灵也还是笑着，他已经不会垂头丧气了，他现在更加厚脸皮了，只有这样才不会气馁！
阿芷骂他了，这何尝不是一种互动呢？
顾容瑾受不了裴商灵这副变态的样子，赶紧推着他走。
走出大将军府，裴商灵忍不住问顾容瑾：“这次陛下会怎么处置大哥？”
他对裴商衍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是他大哥。
“那得看他们在密谋什么了。”顾容瑾道，“杀头事小，诛九族事大。”
他说着露出邪笑。
当然这是他的夸大其词，他知道新帝不会轻易就处死前朝的皇帝还有子嗣的，到底是身份特殊，省得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说容不下前朝之人，找个借口杀了。
裴商灵很想说九族明明也包括皇帝自己，但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希望事情不要往最坏的方向走，他到底还是不想见他长兄有事的。
都怪那个没心没肺的人！自己不要命还拉着儿子陪葬！
死几次都不过分！裴商灵恶毒地想。
*
晚上，顾容瑾就回来了，慕鸢芷还以为他今天不回来了呢。
“怎么样了？”慕鸢芷问。
“没抓到裴商衍。”顾容瑾喝了一口茶，“让他跑了，赌坊里所有人都收监大理寺了，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来，樊氏那边什么都问不到，对了，裴商觉还在宫里头，变相禁足了，大概是防止他真的倒戈到裴商衍那里。”
慕鸢芷懂，“密室有通向外面的密道吗？”
“有，外面连接着望月楼。”顾容瑾说。
慕鸢芷：“上次裴商衍就是把裴商觉约在望月楼见。”
“那边早就派人埋伏好了，但是一无所获。”顾容瑾眯起眼，“总觉得有个高手在帮他们办事。”
“什么高手？”慕鸢芷：“你有眉目吗？”
“你还记得九千岁没有回去吗？”顾容瑾道。
“我都忘了……”
这人留在这里都半年了吧？
裴表的事结束后，她以为九千岁就会回去的，结果他还留在京城里，新帝也没有什么表示。
“你怀疑他？”
“也不是，我就是随便说一下，毕竟他以前是霜降的叛徒，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去帮废帝他们。”顾容瑾道。
慕鸢芷：“要不，让裴笛去找找他？”
顾容瑾：“我觉得可能裴笛已经去找过他了。”
“那孩子行动力那么足？”
“别小看了储君。”顾容瑾说，“而且整件事情说不定仅在陛下的掌握中。”
慕鸢芷有点不明白。
“不懂？容瑾哥哥教教你？”顾容瑾笑着凑近慕鸢芷。
“等我想想！”
不可能她想不到的！
一定能想到！
慕鸢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开始琢磨。
顾容瑾好笑地看着媳妇儿不服输较真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指什么了！”慕鸢芷兴奋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曾经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收集情报，不可能这次在他眼皮底下没有任何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