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感早就过了。
不过能和师姐他们一起过年，他还是很开心的，玦尘谷和和平平的，大家健健康康的，细水流长的日常也是值得感恩的。
“前面有表演杂技的！”
顾羽潼兴奋地指着不远处围得水泄不通的地方。
一听是杂技表演，慕羽墨也很兴奋，“我要看！”
顾容瑾一手抱起一个小鬼，都抗在肩膀上。
臂力惊人的他每一次都能得到孩子们不吝啬的赞美。
“爹爹真厉害！我们这是特等席！”
两个小豆丁的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们坐老实点啊！”顾容瑾提醒道。
“嗯嗯！”
小鬼们自然不敢乱动，也怕会摔下去，虽然他们的爹爹是不会让他们摔下去的。
慕鸢芷和麒麟也对杂技很感兴趣，师姐弟俩最喜欢看喷火了，每一次都惊得目瞪口呆，掌声不断。
人群非常拥挤，顾容瑾腾不出手来牵慕鸢芷，就时刻提醒媳妇儿要抓牢自己的衣袖，不要被挤丢了。
大概半个时辰，杂技表演才散场，他们打赏了些碎银，就意犹未尽地去吃饭了。
麒麟带他们到附近的老字号吃饭，是一艘停在江面上的大船改建的酒楼，宾客络绎不断，加之是新年，更是一桌难求。
“谷主！”
见到麒麟来，酒楼老板亲自出来迎接，他拱手笑道：“新年快乐！不知道谷主回来，某马上为贵客们腾出一间雅间！”
慕鸢芷：“不会打扰到其他正在用餐的客人吧？”
“不会的，这雅间本就是留给我们自己的，但我们现在哪里有时间吃饭啊，对付几口了事，各位请随某过去。”老板笑道。
一行人跟随着老板到大船的二楼，走在最后的和尚，上楼梯的时候就察觉到二楼有道视线，他扫眼过去，那道视线就不见了。
而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也和发现了这道视线的顾容瑾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这里定是有个厉害的人。
玦尘谷范围内就是个小江湖，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来了个人物并不奇怪，他们没必要大惊小怪。
新年嘛，喜气洋洋一点好。
老板领着他们到了二楼尽头一间叫浮生的雅间，让店小二来招呼他们，他亲自给他们落单。
麒麟对这里的美食最了解，他点了一桌子的特色菜肴，然后让他们自己补充。
顾容瑾懒得翻菜单：“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
两个小鬼兴奋地对着菜单指指点点，叫了几份糕点甜品，对正餐倒没什么要求，跟着大人们吃。
慕鸢芷相信麒麟点菜的能力，没有再加。
和尚要了老鳖汤，还特意吩咐老板要整只鳖上。
麒麟不懂就问：“为什么要整只上？”
“自然是有深意。”
“你要仪式感……不对，你要占卜？！”麒麟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想多了，贫僧单纯就想看看这只老鳖够不够好。”和尚笑道。
“真的吗？”麒麟撑着脸，“那你干嘛要点鳖，你火气大要降火？”
和尚：“年纪大了要补补身。”
“这会儿又承认自己年纪大了，行，我敬老，给你发个新年红包？”麒麟调侃道。
“红包就不用了，不拿小朋友钱。”
慕羽墨眨巴着眼，天真无邪地问和尚：“大师您今年高寿啊？”
麒麟差点被口水呛住。
这孩子真是有前途！
和尚摸了摸慕羽墨的脑袋笑而不语。
“不能说吗？”他是不是问了很不礼貌的事？“大师不要年纪焦虑，您看起来就很老当益壮。”
麒麟实在忍不住笑，“小墨你该叫他老爷爷。”
和尚眉梢微不可见地抖了下，微笑着把手里盘的佛珠放到桌面上，正要说话。
顾羽潼就插嘴：“我看大师明明比爹爹大不了几岁！”
“我女儿这小嘴巴咋那么甜？”顾容瑾赞扬地捏了捏小女儿的脸蛋。
顾羽潼却是很认真：“难道不是吗？”
不是吗？是吗？在座没人知道，和尚从来不说自己的年龄，阅历丰富得很，像是经历过世间沧海桑田的从容不迫。
不管怎么样，都不妨碍麒麟逮着机会就嘲笑他就对了。
和尚冲顾羽潼笑：“自然，小施主慧眼。”
“我就说嘛！”顾羽潼得意地看了兄长一眼。
麒麟斜眼看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阿弥陀佛，贫僧从不打诳语。”
这个时候，店小二领着厨师来上菜了，麒麟看着放到他们面前的老鳖汤，他从来就不爱喝这些补品汤，他倒要看看秃驴是不是真的纯喝汤不为别的。
作为大将军府家的少爷小姐，两个小豆丁吃饭从来都不需要大人在旁边顾着，自己就能优雅进餐，尽量做到食不言寝不语。
好吧，由于这方面爹娘都未能做到，有样学样的他们自然也不能做到。
很快的，顾羽潼乱窜的视线就来到老鳖这里，问和尚：“大师，你不要这鳖壳，能不能给我啊？我想占卜一下！”
“哦？小施主还会占卜？”和尚感兴趣地问。
“我跟司马大人学过一点！”顾羽潼挺起小胸膛，“不过我课业太过繁重了，文武都要学，所以跟司马大人学习的时间不多。”
和尚用佩服的目光看向顾容瑾和慕鸢芷：“两位着实让贫僧充满敬意。”
慕鸢芷扶额：“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司马关系那么好，不过司马也不是个坏人就是了。”
“司马也就看着不像个好人……不对，是改邪归正过后看着依旧不像个好人，但是论迹不论心，起码他确实没干坏事了，现在完全就是陛下的人。”顾容瑾道。
顾羽潼帮腔道：“对啊，其实司马大人人很好的！他就是怪了一点，问题不大。”
她小大人的语气。
“而且我那么聪明，会明辨是非的！”
和尚不置可否：“你们身边确实不少怪人。”
“你也是其中之一。”麒麟趁机补了一刀。
“贫僧不否认就是了。”和尚一点都不介意。